路易·德·波旁受到的驚嚇和打擊更深,有那麼一陣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兵力依舊比敵人多上很多,所以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防守。

他試圖結陣自保,只是這個命令剛剛發下去就受到了的強烈反對,一些經驗豐富的軍官很快就發現敵人援軍似乎兵力並不佔優,甚至他們注意到敵人的目的不過是為弗洛倫薩人爭取時間。

幾個軍官急切的要求得德·波旁允許他們向這支新出現的敵人發動進攻,同時他們建議公爵不要停下攻城。

波旁公爵有些猶豫,他多少被嚇到了,儘管那些軍官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他卻擔心自己這樣分兵可能會導致兩邊都無法確保佔有優勢,所以在經過並不算短的一陣猶豫不決之後,波旁公爵下令向這隻新出現的敵人發動進攻。

“佛羅倫薩城就在那兒跑不了,可這個新出現的敵人我不能讓他們輕易逃掉,”公爵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辯解著“既然他們出現在我面前,我為什麼不能抓住機會趁機消滅他們呢,別忘了陛下也認為消滅敵人的軍隊比佔領一座城市更重要。”

儘管知道這其實多少帶著狡辯,可軍官們還是無奈的聽從了命令,而且波旁公爵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佛羅倫薩城的確就在那兒,而且即便出現了這麼一隻莫名其妙的敵軍,可法庭上線也依舊不認為佛羅倫薩人敢從城裡出來策應這支敵軍。

而事實上德波旁的猜測還是有一定道理的,看著正在改變方向的法軍,佛羅倫薩城頭上也同樣出現了一陣短暫的爭執。

商會護衛隊的軍官們提出了反擊的要求,但是這立刻被馬基雅弗利嚴厲拒絕了,他的理由聽上去同樣很有道理,佛羅倫薩作為羅馬涅和羅馬忒西亞公國的中心是不容有失的,既然他的任務就是防守城市,那麼他只需要保證佛羅倫薩的安全就可以了。

軍官們對這個理由顯然很不滿意,他們激烈的要求馬基雅弗利不要這麼不知變通,但是很顯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所以雖然看著布薩科的軍隊要單獨面對整個法軍,馬基雅弗利依舊固執的下達了固守城市的命令。

遠處的法軍正在雖然有些匆匆忙忙卻依舊保持著秩序的調動著隊形,這讓布薩科意識到了危險,他有些期待的向佛羅倫薩方向看了看,可隨即喉嚨裡發出哼的一聲就扭過了頭。

“大人,佛羅倫薩人不打算來幫我們嗎?”一個軍官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問“這可是個好機會,至少能讓法國人手忙腳亂。”

“你是這麼認為的嗎?”布薩科似笑非笑的問了句“也許我們大家都這麼認為,可那個馬基雅弗利卻絕不會冒這個風險的,他這個人……”

沒有再說什麼的布薩科搖搖頭,然後向身邊的傳令兵下達了命令:“命令火炮向法軍發起進攻,把所有炮彈全都打出去,然後把火炮炸掉,我們用不著了。”

傳令兵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調轉馬頭飛跑而去,看著傳令兵的背影,布薩科又發出哼的一聲。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大人?”軍官有些茫然的問,之前剛剛向法軍發起襲擊的激情因為這個變化如同潑了一瓢冷水,看著已經逐漸恢復秩序向著己方逼近的敵人,軍官臉上隱約露出了一絲緊張。

“當然是繼續作戰,”布薩科笑了起來“我們來這兒不就是為了幫佛羅倫薩人的嗎?”

“可是……”

“好了軍官,回去指揮你的部隊吧,”布薩科打斷了軍官的詢問“聽著接下來我們可就要有好長時間休息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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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號角從法軍陣地上傳來,看著像自己推進的敵人,布薩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其實正如那個軍官說的,他也的確希望馬基雅弗利能和他相互配合,但是布薩科很快就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幼稚了,和其他人一樣,他很清楚馬基雅弗利並不是軍人而是個政客,這就註定他只會從對自己最有利的角度考慮問題。

法軍的進攻開始了,不過首先發言的卻是布薩科的野戰火炮,這些直接裝在車架上的小型火炮之前經過一路顛簸其實已經快要散架,這個時候有些炮兵乾脆把火炮從車架上搬下來,擺在臨時用泥土堆就的炮位上,按照布薩科的命令,向著法軍發起了猛烈射擊。

“不,這個時候守住佛羅倫薩才是我們最正確的選擇!”看著城外硝煙瀰漫的戰場,馬基雅弗利不知道是在說服別人還是自己的重複著這句話“公爵曾經說過佛羅倫薩是一切的關鍵,現在該是讓我們證明這個關鍵究竟有多重要的時候了,那麼有多少人可以為了佛羅倫薩犧牲自己?”

馬基雅弗利的話讓護衛隊軍官們面面相覷。

的確,他們只是些軍人,而且因為身份遠遠的沒有資格去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他們儘管知道必須守住這座城市,但是卻並不明白佛羅倫薩究竟重要在哪裡。

“佛羅倫薩是羅馬忒西亞公國的未來,甚至可能是未來公國的首都,還是你們認為蒙蒂納真的能承擔那樣的地位?”馬基雅弗利用質問的語氣問著那些軍官“既然如此,你們怎麼會認為對這座城市是可以掉以輕心的,現在我命令你們嚴守防線,任何人不許輕舉妄動。”

說著馬基雅弗利冒險走到城牆邊小心的看著下面。

“布薩科,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馬基雅弗利低聲自語著。

一聲巨大的轟鳴在敵人陣地上響起,波旁公爵嘴角掛起了笑容,他多少為自己之前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想來只要能夠勝利這小小的瑕疵應該不會有人再去注意,這隻突然出現的敵軍引起的恐慌是短暫的,現在看著他們不得不向後退撤退的窘態公爵不僅為自己的決定感到頗為得意。

特別是當前面的軍官派人回來向他報告敵人為了逃命甚至扔掉了火炮時,波旁公爵終於忍不住發出了哈哈的得意笑聲。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可我敢打賭他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笨蛋,”公爵又開始對旁邊的人賣弄他那並不好笑的笑話了“我現在倒是很想見見這個指揮官,或者是等到攻下佛羅倫薩城之後讓他和那個馬基雅弗利見一見,我相信那一定是個很精彩的場面。”

“大人敵人似乎要逃了,”一個站在樹頂上的瞭望兵向下面大聲喊著“他們的騎兵還在向我們發起進攻,可其他部隊已經開始向後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