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勒斯人很快就被趕到了主日山下,然後法國人就發現那些戴著有一圈很寬邊沿的扁平頭盔的那不勒斯人紛紛推進了以廢棄的主日山老教堂為中心的一片廢墟壕溝的後面。

那些壕溝看上去像是新挖掘的,而且除了壕溝還沿著老教堂的邊緣修修起了的一道看上去不是很高的圍牆。

圍牆是用挖掘的泥土和碎石搭建的,看上去不是很堅固,而壕溝更是隻要騎兵發起一次衝鋒就能被碾壓填平。

於是法國人的將領在觀察一陣確定敵人只有這點手段,而從地形看敵人即便有援軍也不可能對自己形成側翼迂迴後,發起了進攻的命令。

這個時候已經是快要接近中午,雖然10月已經很冷,可在抬起手臂發出進攻命令時,法軍將領還是感覺到了快到頭頂的陽光照到臉上時那宜人的暖意。

這也是他這一天當中最後感到一點舒服的時刻,在接下來的一整天中,直到因為深秋天短早早天黑為止,法國人徹底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夢魘之中。

首先發動進攻的法國軍隊在距離教堂不遠的地方排列成整齊的隊形,在確定敵人不會從矮牆後面走出來迎戰之後,他們決定向戰壕發起進攻。

他們開始向那些壕溝逼近,在前進的時候還有人不停的發出大聲挑釁,試圖激起那些膽小的那不勒斯人的勇氣和他們正面交戰。

然後從第一聲槍聲響起之後,法國人就迎來了他們的噩夢。

密集得甚至不需要瞄準就可以保證能夠打到的隊伍,為科森察第一擲彈兵連提供了讓他們最滿意的靶子。

在訓練中往往因為根本打不到靶子而受到體罰計程車兵,忽然發現對面的法國人居然是那麼可愛,因為他們既不像雖然不動卻因為稀疏而無法擊中的靶子,也不像雖然人數眾多卻因為行動迅速而難以瞄準的奧斯曼人,對他們來說,對面的法國人就像是抵在他們槍口前一樣,唯一要做的這是開槍射擊。

擲彈兵們毫不客氣的回應了法國人這盛情的邀請,隨著命令,他們按照訓練中的方式整齊的舉起火槍,然後尖銳的哨聲響起,槍聲瞬間掩蓋住了還在耳邊迴盪的哨聲。

第一排法國士兵倒下的時候,還沒有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整個隊伍雖然好像被無形的敵人狠揍了一拳般不由自主的一頓,可慣性卻讓他們依舊沒有停留的向前繼續前進。

然後,第二陣槍聲響了,這是從教堂另一邊的胸牆後發出的,因為教堂另一邊的地形較高,站在牆後的擲彈兵甚至可以把子彈直接射入法國隊形的後方。

隨著頭頂呼嘯而過的風響,法國人發現自己隊伍當中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最前面的法國人有些堅持不住了,他們豎起了盾牌抵擋著迎面而來的子彈,但是那些子彈顯然要比弩箭可怕得多,它們不但力量奇大,打在盾牌上碎屑亂飛,跟可怕的是巨大的穿透力往往會直接洞穿盾牌,然後把躲在後面的人打得血肉模糊,傷亡慘重。

法國將領一時間有些懵了,他們不是沒與擁有火器的對手交過戰,在他們看來火器雖然兇猛可是和弩箭一樣也就在很遠的距離上威力大些,一旦被敵人衝到近前,火器和弓弩一樣都會失去作用。

所以雖然敵人的火器似乎有些多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當交戰之後他們才發現這些敵人的火器的威力不但遠遠超出他們的意料之外,因為敵人完全躲在工事後面,他們面臨的就是殘酷的被屠殺的局面。

衝過去,只要衝過去幾可以了,法國將領不停的這麼告訴自己,在他們看來最近計程車兵距離那道土溝的距離是那麼近,只要奮力完全可以衝到它的面前。

於是一聲聲的號聲急促響起,法國士兵隨著號聲開始了那看上去似乎並不遠的衝鋒。

擲彈兵們有些麻木了,有些人已經用衣服上撕下的布條堵住了耳朵,有些則乾脆已經對耳邊那不停重複的聲響多少失去了知覺。

很多人的肩膀麻木得不再聽話,那是不同交換,抵肩,射擊後座造成的。

不遠處戰壕裡響起了一聲炸裂的聲響,同時還夾雜著一連串的慘叫,附近的人本能的向下彎腰,然後向聲音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士兵手裡火槍炸膛了,在擊錘砸到砧石的瞬間,火星雖然引燃了藥池裡的火藥,可槍膛裡的彈丸沒有被燃燒爆炸的火藥推出槍管而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迸濺了出來,被炸爛的槍膛碎片直接扯開了緊貼臉頰計程車兵的腮肉,然後帶著他鼻子的一小部分肉片甩到了壕溝的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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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滿面血水計程車兵抱著臉不住慘叫,早已經有人從旁邊按住他,然後把他從戰壕裡拽了出去。

血濺到了旁邊人的身上,不過那個士兵只是低頭看看,然後依舊轉身結果後面的裝填兵遞過來的火槍,按照命令抵肩,瞄準,射擊!

那段通往壕溝的距離看上去似乎不遠,但是對法國士兵來說卻好像永遠也無法衝到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