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商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因為憤怒和焦急已經有些失態的王后,他想要鞠躬卻被箬莎抓住了胳膊,在一陣催問下商人不得不把他知道的一些零零總總打聽到的東西說出來:“是這樣的陛下,伯爵好像是在貴族團的加繆裡執政官的家裡被抓走的,具體原因我並不知道,不過據說伯爵被指控為幾年前爆發的西西里染血之夜事件的參與者,您知道現在的西西里由弗洛門薩總督統治,那位總督可是個很殘酷的人,聽說伯爵被關進了總督府的地牢,我就知道這些了陛下……”

“哦,我可憐的舅舅!”箬莎發出一聲哭音“他們把他關起來了的,他那麼大的歲數會受不來折磨的。戰爭,我要發動對西西里的戰爭!我的哥哥在哪,我要他立刻出兵去救伯爵,我可憐的的莫迪洛舅舅。”

箬莎的哭聲在大廳裡迴盪,廷臣們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勸阻王后。

莫迪洛伯爵對王后,或者說是對比利謝利流亡宮廷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雖然聽說抓捕伯爵的是西西里總督弗洛門薩之後很多人就不由選擇了沉默,而更有些人已經開始心思活泛的琢磨或許隨著伯爵的缺席,比利謝利的小宮廷也許會出現新的權力更迭,不過看到王后因為憤怒和悲傷居然罕見的歇斯底里起來,所有人還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只是向西西里宣戰?

這個想法在廷臣們看來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不說如今的比利謝利根本就沒有與西西里這樣龐大的王國較量的本錢,就算他們能想方設法組織起一支軍隊,可他們還指望著來自阿拉貢的援軍呢。

並不知道斐迪南野心的那不勒斯人依舊把趕走法國人的希望寄託在一脈相承同為兩西西里的兄弟之國的身上,這個時候不要說只是莫迪洛伯爵被捕,即便是王后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這些廷臣也會盡量勸阻王后相忍為國的。

箬莎卻沒有給那些廷臣說出顧全大局之類話的機會,她趁著自己情緒激動難以自持的機會乾脆直接從議事會上跑開,在打聽到亞歷山大正在召見從阿格里來的一些領地鄉紳後,她直接闖進亞歷山大的房間,毫不客氣的把那些正向領主老爺報告今年收成,看到急匆匆闖進來的王后甚至慌張得來不及行禮的鄉紳們趕了出去。

“我要發動戰爭。”箬莎直接對亞歷山大說“我要把莫迪洛舅舅救出來,他這時候一定正在西西里的地牢裡受罪呢。”

亞歷山大沒有立刻開口,他手裡的羽毛筆在紙上輕輕點著,筆尖在略微泛黃的紙面上點出了一個個的墨痕。

過了一會他才開口問到:“你決定了?”

“決定了。”箬莎這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我必須這麼做,你也必須這麼做,這是我們欠他的。”

亞歷山大無聲的點點頭慢慢站起來,然後他的目光望向大敞的房門,提高嗓門對外面說:“謝爾~”

“大人我在這。”

永遠戴著那頂卷邊帽的巴爾幹人立刻聞聲出現在門口,就好像他之前一直就躲在門外角落裡,隨時準備應卯似的。

“傳我的命令,以攝政女王和我本人的名義,下令蒙蒂納,科森察,阿格里與比利謝利所有軍隊進入備戰,命令列軍隊長奧孚萊依即刻做好戰爭籌備,命令調遣往塔蘭託派遣的廷臣特使。”

一連串的命令讓謝爾有些眼花繚亂,好在他這段時間已經掌握了一些伯爵大人的習慣,而且與布薩科相比他更適合當個侍衛官的優勢,是他要比布薩科更機靈。

王后的樣子看上去有點不好,眼睛紅紅的,因為憤怒和傷心身體還在微微顫抖,這情景看在謝爾眼裡可要比出現了刺客更可怕。

侍衛官捉摸著這個時候的王后估計就是讓伯爵老爺向教皇宣戰他都可能毫不猶豫的答應的,至於接下來激怒了那位盧克雷齊婭夫人又該怎麼辦,大概老爺是暫時不會去考慮的。

所以謝爾想都沒想轉身就走,他要儘快把這些命令傳達下去。

“我的蒙蒂納軍隊和你的擲彈兵可以作為這次戰鬥的主力,至於科森察的領地的軍隊和阿格里的預備兵可以輔助他們,至於比利謝利守軍這次用不上他們,另外我們需要足夠多的船,之前在那不勒斯還好辦,現在我們不得不求助塔蘭託了,但願他們沒被奧斯曼人嚇得連海都不敢出。”亞歷山大已經開始在籌劃具體步驟,直到箬莎忽然按住了他正在紙上隨手寫下這些想法的右手。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箬莎低聲問“他的確是我的舅舅,我和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和我父親在一起的時間更久,我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他的女兒,可你不是,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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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他也是我的舅舅了嗎?”亞歷山大微微撤回手,看著箬莎目光清亮神情冷靜的臉“聽著,就如你說的,我們得去救他因為這是我們欠他的,他為我們做了很多事,不論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是他這次去西西里是為了我們,所以這是我們應該為他做的。”

箬莎輕輕點頭,然後她坐下來開始真正琢磨起這件事來,然後她扭頭望向亞歷山大:“你認為這個時候向西西里發動戰爭合適嗎?”

聽到箬莎這麼問,亞歷山大就向她望去,目光中落入的是箬莎稍微帶著探究的神色,這時候的她看上去完全像個正在為一件重大國策徵詢大臣的女王,而不再是因為驚聞親人被抓而情緒激動的年輕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