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上戰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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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羅維雷家與法國人是穿一條褲子的,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當初朱利安諾·德拉·羅維雷為了躲避亞歷山大六世的迫害不得不黯然逃離羅馬之後,甚至連他的家鄉和教區威尼斯都沒回,而是直接逃到了法國尋求法王的庇護。
這一待就是6年,直到查理入侵法國,羅維雷才趁勢跟著法軍回到義大利,所以對羅馬城了的人來說,要說誰最不希望法國人失敗,那肯定是羅維雷家,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不過即便人人都知道,可由於法國人許多年來與那些城邦貴族們錯綜複雜的關係,並沒有人拿這件事來指責羅維雷家,畢竟誰也不知道將來自己又會和法國人變成什麼樣的關係,甚至不知道會不會有朝一日自己也變成另一個羅維雷家。
所以哪怕朱利安諾·德拉·羅維雷本人就是跟著法國軍隊一路殺回來的,但是隻要他沒有出現在戰場上,人們依舊是不會如何。
但是如果他真的上了戰場,那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現在亞歷山大拿著的大主教給他的信件,卻是明顯的要他去戰場走一圈的意思。
這讓亞歷山大心裡不能不琢磨,德拉·羅維雷是不是想要接著讓他送信借聯軍的刀殺他啊。
畢竟這時候只要稍有點腦子的都知道,以已經傳回到城的訊息,法國人的抵抗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康斯坦丁會和你一起去。”
大主教接下來的話讓亞歷山大不由一愣,要說羅維雷想坑他也許還有可能,可要說他連自己兒子一起坑這就不太說得過去了吧,除非康斯坦丁不是他親生的。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稍微在腦子裡一晃,畢竟從後來這位大主教當了教皇之後為了兒子下足血本來看,康斯坦丁應該還是親生的。
“法國人的局面不妙,”大主教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女婿正考慮他主教冠冕的顏色問題,看看旁邊桌上用一些東西隨意擺放出的形狀,他敲了敲桌面“法國人在阿皮奧山上的軍隊差不多快要被趕下去了,如果他們從那裡撤退,位於羅卡迪帕斯山上的守軍就會完全失去支援,即便羅馬人不會直接參戰可他們也會被完全孤立包圍,那裡可不是皮埃蒙特郊外,根本沒有任何能防守的地方,而且這樣的天氣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亞歷山大到了這時才隱約注意到桌子上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各種擺設,其實隱約似乎就是雙方對峙的軍隊,而且現在看來似乎正如大主教所說,其中一方的局勢似乎很是不利。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說,亞歷山大也許未必覺得如何,但是朱利安諾·德拉·羅維雷是個真正的軍人,甚至就是在他將來成為教皇之後的很多年,他都因為以教皇之身親自策劃戰爭而被冠以“戰神佳教皇”的稱號,所以亞歷山大對他的分析並不懷疑。
更何況還有康斯坦丁和他一起去,只是他不太明白羅維雷的目的,法國人註定的其實是人盡皆知的,如果不是北方戰場上各方關係複雜多半,相互掣肘,以那個貢薩洛的本事也許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就已經把法國人趕回老家去了。
大主教搖動了一個銅鈴,隨著進來個僕人聽命,沒一會康斯坦丁被招了進來。
“我知道你和德·夏爾侖交過手,是在盧瓦爾河谷的比賽上嗎,我記得那一次你被他擊敗了,”看到兒子驕傲的點頭,大主教微微敲著手指“我希望你還有機會從他那裡贏回榮譽,不過在那之前得先把這個法國人救出來。”
“父親,德·夏爾侖是個真正的騎士,他未必會願意從戰場上逃走,”看到旁邊亞歷山大略顯詫異的神色,康斯坦丁不以為意的說“不用覺得奇怪,敗在德·夏爾侖手下並沒有什麼值得羞愧的,那個人是個真正的騎士,所以很懷疑他是不是願意就這麼逃走,”說著康斯坦丁無奈的松聳了下肩膀“如果他真的不願意,沒有人能強迫他離開。”
“所以我要你們兩個一起去,”德拉·羅維雷用手分別指著兒子和準女婿“聽著這個德·夏爾侖很重要,所以不論他本人是否願意都要把他安全的帶回來,只要他離開戰場他就沒有危險了,所以你們得儘快出發了,法國人的失敗會比你們想象的快的多。”
事實上的朱利安諾·德拉·羅維雷不愧是上過戰場的軍人出身,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法國人肯定必敗無疑,但是當亞歷山大兩人透過來到羅馬城南時,得到的訊息卻證明了形勢完全應驗了大主教的預測,法國人以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快得多的速度陷入了糟糕的局面當中。
當初查理耀武揚威的進入羅馬,要求亞歷山大六世給他加冕那不勒斯王冠的時候,迫於形勢不得不屈從的亞歷山大六世耍了個小小的花招,雖然他的確親手把王冠戴到了查理的頭上,但是卻沒有按照從利奧三世為查理曼加冕之後就形成的約定俗成儀式那樣,用口述的方式宣佈“上帝承認這一個虔誠的信徒有權繼承和佩戴這頂冠冕”這道看似簡單,卻實際上包含深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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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查理未嘗不明白亞歷山大六世耍的這個花招,正因為這樣,在離開羅馬時查理毫不客氣的把當時剛當上紅衣主教還沒幾天的凱撒作為人質帶在了身邊。
只是讓查理沒想到的是,那個年輕的小夥子雖然整天以沾花惹草出名,可卻是個很機敏的傢伙,所以沒有多久就找了個機會從查理那裡逃回了羅馬。
而當時就因為有凱撒作為人質,查理對能控制住羅馬頗有信心,所以他留在羅馬的守軍少得可憐,不過因為這座城市的重要,他留在羅馬城的守軍主將卻不是個簡單人物。
“德·夏爾侖不止是位勇敢的騎士,關鍵他是查理的表兄弟,他的母親是路易的妻子薩伏依的夏洛特的庶妹,而他本人則以勇敢出名。”康斯坦丁看著遠處道路上亂糟糟湧動的人流臉色很黑,說起來雖然他父親已經提前警告他們局勢很不好,但是他卻沒想想到會是這麼個不好法。
道路上已經出現了很多散亂的逃兵,這些即便不開口可看著也不向當地人的傢伙只要仔細辨認就可以發現他們就是些法國人,而且在他們當中如果認真找找,還能看到幾個似乎身份不低的傢伙。
“連軍官都有逃跑的了嗎?”康斯坦丁有些惱火的吩咐手下立刻從那些人當中抓幾個應該能知道點什麼的傢伙過來,同時他有些懷疑的看看亞歷山大身後的那些阿格里士兵。
當知道羅維雷的目的後,亞歷山大就明白了大主教的目的。
很顯然,如今法國人慘敗在即,做為法國人的同黨,不論是羅維雷還是莫迪洛日子肯定都會一下子不好過的,而在這個時候唯一能挽回一點局面的就是保證那些駐守羅馬的法國貴族們不會被聯軍來過連根拔,至少這樣在將來談判當中還能付出點代價。
至於德·夏爾侖,顯然就是這些需要保護的法國人當中最重要的一個了。
當然,羅維雷這麼做也未必沒有想要藉機從法國人那裡撈上一筆好處的意思,至於說為什麼要把自己也攙和進來,這是因為作為那不勒斯有名的帶路黨莫迪洛的外甥,只這一點他就註定擺脫不了“帶二代”的帽子,更何況要想從紛亂的戰場上找到德·夏爾侖就需要一支軍隊,而現在除了羅維雷家自己的那些瑞士衛兵,能讓他們使用的就只有亞歷山大的阿格里人和他手下那少許的波西米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