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軍隊是拉迪斯拉斯二世手中最精銳也是最得意的力量,迄今為止唯一還儲存著建制的最後一支黑軍部隊。

做為波蘭王國的雅蓋隆家族繼承了匈牙利王位的波西米亞國王,拉迪斯拉斯二世對匈牙利這片土地是既恨切愛的。

他一邊為自己能成為這個有著巨大財富的國家的君主慶幸,一邊又為那些桀驁不馴的匈牙利貴族們對他的不敬感到鬧心。

同時皇帝馬克西米安不停的找麻煩也讓他十分惱火。

而他也知道,匈牙利貴族們只所以會選擇他而不是馬克西米安作為他們的國王,真正的原因並非是對他的敬仰,而是他可以接受他們的囂張跋扈。

這其中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那些匈牙利貴族們在他登基不久就聯合起來宣佈廢除了直到前任國王馬加什一世活著時一直實行的平民遷徙權,接著他們乾脆解散了作為抵禦奧斯曼人中堅力量的黑軍。

在得到這個訊息後,拉迪斯拉斯二世除了憤怒卻是一籌莫展,他根本無法阻止那些匈牙利貴族,除了無奈的接受,他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這種看上去很愚蠢,而事實上完全是愚蠢透頂的舉動。

不過他他最後透過努力還是保留了一小部分黑軍,他把這支軍隊召到了他布拉格的宮廷裡做為自己的衛隊,這次他把這支軍隊帶到了布加勒斯特,而且出於謹慎,即便是在城市最危險的時候他也始終沒有動用這支軍隊。

隊伍沿著街道向前走,再經過兩個巷口就可以看到索菲婭的小宮殿了。

帶隊的軍官抬手示意停下腳步,他身上的盔甲在月光下閃著幽幽的光亮,看著前面那片略顯昏暗的街口,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才微微擺擺手,繼續向前走去。

重劍與長矛的寒光不同在黑夜中閃動,空氣中混合著盾牌上包裹的皮革與火繩槍的藥包的古怪氣味。

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街上的寧靜,這裡距離索菲婭的住處已經很近了。

索菲婭直挺挺的坐在長桌的一邊,盯著對面的箬莎,不過她的眼角餘光卻不住的向桌上擺著的那些火槍望去。

對於火槍索菲婭不是很喜歡,或者說完全是因為對面這個女人的緣故,她痛恨幾乎所有火器。

她從很早就知道箬莎對火槍頗為嫻熟,因為在那不勒斯的時候,她就是利用這種理由整天纏著亞歷山大,然後兩個人膩味在一起聊著一些索菲婭從來都聽不懂的東西。

索菲婭甚至記得有一次還親眼看到過他們兩個在徹夜暢談之後睡在一起險些滾了床單的情景,當時因為憤怒她毫不猶豫的把一盆涼水潑在了倆人身上。

而惱羞成怒的箬莎第一件事就是去抓放在一旁的火槍。

這些索菲婭是不會忘記的。

所以看到桌上的火槍,索菲婭本能的皺起了眉梢。

“我可以向你提供足夠的武器,這些武器能讓你組織起一支像樣的軍隊,”箬莎看著索菲婭“不過你應該知道這是要支付報酬的。”

索菲婭有點茫然的看看坐在桌子中央的亞歷山大,那個位置看上去倒好像是在為她們兩個做仲裁人,這讓索菲婭有些生氣。

“箬莎希望得到在瓦拉幾亞的通行權和那個叫康斯坦察的地方的貿易權。”

說到這裡的時候亞歷山大不由扭頭看看箬莎。

說起來對於箬莎主動提出獲得康斯坦察港貿易權這件事,他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雖然對箬莎在做生意上眼光早有領教,不過當聽她透露出對康斯坦察港的興趣時,亞歷山大不由對箬莎在商業上的敏銳嗅覺暗暗佩服。

康斯坦察港不止在未來成為了黑海沿岸最大的港口之一,而其中的關鍵是這裡成為了從黑海通往東歐的門戶。

雖然巴耶塞特二世遭遇意外可能會讓歷史上很快就要爆發的威尼斯與奧斯曼帝國的第三次威奧海戰向後拖延,但是這場戰爭卻是無可避免的,因為不論對任何一方來說,爭奪地中海的控制權都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那麼一旦奧斯曼人在海戰中獲得勝利,奪取了威尼斯在地中海上的殖民地,進而獲得了地中海的制海權,那麼不論是陸地還是海上,通往東歐的貿易成本就會因為這種種封鎖變得奇高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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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不勒斯到西西里,從克里特到康斯坦察,箬莎在不知不覺中正編織一張巨大的貿易大網,而現在看來這張大網似乎已經初見規模。

我的妹妹果然是那麼可愛,亞歷山大不由露出微笑。

索菲婭忽然站了起來,她走到亞歷山大旁邊,用力拽了拽一旁的椅子,好離亞歷山大更近些,然後她坐下來側著身子盯著箬莎看了一會,然後伸出左手用手指在亞歷山大手臂上戳了一下。

箬莎的眉梢一擰,她最討厭的就是索菲婭這種看上去一副只有她們兩人能懂的小動作,這讓人有種別人根本無法融入進他們當中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