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伯爵你是要和奧斯曼人作戰了?”和亞歷山大並排坐在樹幹上的阿洛霞有些好奇的問“我叔叔總說奧斯曼人雖然邪惡,可至少我們知道他們是敵人,可很多時候更可怕的敵人是你看不到的。”

“子爵說的沒錯。”

亞歷山大微微一笑,他知道這應該是赫爾瓦的肺腑之言,只是也許正因為這樣他一次次的錯過了重新翻身的機會。

赫爾瓦很多疑,或者說因為之前父兄的遭遇和被驅逐的經歷讓他對其他人有著本能的不信任,雖然這種不信任在很多貴族身上都有,但是赫爾瓦卻有些過於嚴重了。

譬如他堅決不許一次超過10個蒙蒂納士兵跟隨亞歷山大進入他的營地,而且自從蒙蒂納軍隊來了之後他的營地裡的崗哨每天都在增加。

赫爾瓦的謹慎小心雖然讓他避開了很多危險,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把自己禁錮在了這片叢林裡。

這讓亞歷山大甚至在想如果真到了需要他離開這裡向薩格勒布的那些人宣示主權的時候,赫爾瓦是否能真的與他一起站到那些人的面前。

信任這個東西雖然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太過奢侈,但是如果過於多疑也會得不償失的。

“你應該到外面去看看,”亞歷山大站起來“相信我那是值得的,至少你這個年齡的年輕女孩不應該一直留在這裡。”

說著亞歷山大向在旁邊不遠處的帕加索斯打個招呼翻身上了馬背。

看著向營地裡遠去的亞歷山大的背影,阿洛霞默默沉吟然後轉身向著自己的營地走去。

羅納·潘諾尼顯然在當地附近的村子裡有些威望,雖然村子裡的老人們對給外國軍隊當兵這件事有些猶豫不決,甚至有些還極力反對,但是潘諾尼最終還是說服了他們。

其實潘諾尼同樣不信任那些外國軍隊,雖然有著相同的信仰,但是想想聽說過的在波蘭曾經發生的事情,他就對那些外鄉人有著本能的敵意。

波蘭人把那些來自西方的騎士團當成了拯救和幫助他們的救星,但是換來的卻是條頓騎士團無情的剝削和殘酷的吞噬,最終波蘭人忍無可忍之下在坦能堡與條頓騎士團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關於坦能堡會戰的歷史背景,幕後陰謀,還有雙方為什麼從一開始如夫妻般的蜜月柔情到毫不罷休的你死我活的巨大轉變,這些潘諾尼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至少知道一點,那就是那些外國軍隊的到來改變了他們的生活。

潘諾尼覺得這是個很糟糕的事情,甚至讓他覺得憤怒,但是那個叫貢帕蒂的人說的話卻又讓他不得不認真對待。

奧斯曼人的憤怒是可怕的,這個潘諾尼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知道了。

很小時候他就看到過被奧斯曼人吊死在村外樹上的村民,而吊死他們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們拒絕向那些異教徒繳納糧食。

從那個時候起潘諾尼就知道那些戴著包頭巾,總是留著一副大鬍子的異教徒是可怕的,哪怕是成年和當上了農莊總管之後,他都會因為孩童時候看到的那些殘酷情景從夢中驚醒。

可也正因為這樣,巴爾幹山民倔強堅韌的性格也讓潘諾尼從一個原本可以逆來順受的農民變成了個對奧斯曼人抱著強烈仇視的抵抗者。

一次次的襲擊奧斯曼人讓潘諾尼感到興奮,他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不會把奧斯曼人從這片土地上趕走,但是堅強不屈的秉性依然讓他帶著那些和他一樣倔強勇敢的山地人反抗著奧斯曼人的暴政統治。

只是那個貢帕蒂的話擊中了他的要害,他開始擔心徹底被激怒的奧斯曼人會傷害他的親人,一想到小時候看到過的那些可怕情景,他絲毫不懷疑奧斯曼人會再次變得那麼兇殘。

“一面旗子對我們有什麼用處?”潘諾尼有些疑惑的看著遞到他手裡的那面旗幟,那是面有著古怪徽章的旗幟,看著上面等邊三角形裡城堡,冠冕和麥穗,他迷惑不解的看向貢帕蒂。

“這面旗子能保你村子的命,所以如果你不想看到你的家人遭遇不幸,戰鬥的時候最好讓奧斯曼人看到你手裡的旗幟,”貢帕蒂有點頭疼的說,然後等著小卡喬用半生不受的波斯尼亞語把他的話翻譯給眼前這個農夫,看著他總是半懂不懂的樣子,貢帕蒂不由向走進帳篷的亞歷山大看去“大人我覺得我們也許錯了,這些波斯尼亞人簡直就是一堆石頭。”

“可也是最堅硬的石頭不是嗎。”

亞歷山大向貢帕蒂笑著說,剛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說起來對這些不肯服從命令的巴爾幹山民他早就有所耳聞,不過現在看來之前聽說的那些傳言似乎還不足以說明一切,事實上能把這些兇悍山民訓練成遵守紀律的軍隊這本身就已經是件堪稱奇蹟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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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倒是有些開始擔心在戰場上這些人究竟是幫我們還是幫敵人,”貢帕蒂有點無奈的說“大人您知道如果他們做不到聽從命令就只能是累贅。”

“你說的沒錯親愛的貢帕蒂,所以我打算找個人好好訓練一下這些山民,”亞歷山大說著走到潘諾尼面前打量著這個看上去暴躁粗獷的山民“相信我沒有人比那個人更適合訓練和約束這些人了,他會把他們訓練成我們需要計程車兵,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徵召到足夠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