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帕蒂向號手點點頭,隨著號兵有節奏的號角聲,已經停下腳步的火槍兵們整齊的把扛在肩頭的火槍樹起。

“舉槍!預備!放~”

“舉槍!預備!放~”

一輪輪密集的槍聲在樹林裡響了起來,奧斯曼人的隊伍瞬間被這槍聲和四周瀰漫起的硝煙淹沒,對他們來說厄運開始降臨,之前已經讓他們感到意外的火力與現在已經完全不能相比,很多奧斯曼士兵甚至連敵人的面目都沒有看到就被好幾顆子彈打得全身血汙,倒地陣亡。

“慢步,舉槍,走!”

隨著號聲,又是一聲聲的命令在樹林裡此起彼伏的傳來,在猛烈火槍射擊後倖存下來的奧斯曼人驚恐的注意到樹林裡那些可怕的敵人正在向他們緩緩逼近,與此同時隨著他們聽不懂的口令,那些身穿暗紅色軍裝的敵人一邊前進一邊有條不紊的裝填著彈藥。

“停步!放~”

在更近地方,槍聲和煙霧再次瀰漫,這次奧斯曼人甚至可以隱約看清那一張張的臉,那是看上去和他們已經熟悉的當地人有著些許不同外貌的面孔,那些面孔上同樣有著膽怯和不安,甚至即便隔著很遠當他們與奧斯曼人對視時都會慌亂的移開眼神,但是隻要口令響起,那些士兵就好像完全出於本能的按照命令去做。

站下腳步舉起火槍,隨著槍聲大作,殘餘的奧斯曼人再次紛紛倒地。

至於馬車上的奧斯曼火槍兵們,早就在一開始那連續幾輪的射擊中被打成了篩子。

因為對火槍威力比任何人都更加熟悉,那些新軍火槍兵成了蒙蒂納軍隊最先關照的目標,幾乎連續不停的幾輪集中射擊已經把馬車打得面目全非,從車幫上洞穿的彈孔裡流下的血水就像一條條綿延的紅色瀑布從馬車四周流淌到地上。

“慢步,舉槍,走!”

一聲聲的口令從樹林裡再次傳來,奧斯曼人驚恐的發現在一群手持鬥劍和盾牌計程車兵下,那些火槍兵已經包圍上來,他們躲在堅固的盾牌後面,一邊緩慢前進一邊不停的向奧斯曼人射擊,而試圖抵抗的奧斯曼士兵往往不等靠近要麼被火槍擊中,即便是衝到盾牌前的少數幾個人也很快被從四周揮來的刀劍砍倒在地。

還是那聲雖然聽不懂,但是卻已經讓奧斯曼人感到恐懼的口令,已經完全被擠壓在山路上的奧斯曼人驚恐的看著近在眼前,幾乎已經要抵到自己額頭上的火槍。

有那麼瞬間,雙方略微僵持,似乎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但是接著一聲可怕的口令傳來:“射擊!”

一個奧斯曼士兵似乎看到了面前那個敵人臉上露出了猶豫,不過這純粹只是他臨死前的幻想,聽到命令緊扣槍機的手指幾乎條件反射的勾動了扳機。

呯的一聲,奧斯曼人應槍倒地,中彈的腦袋沒有濺出血水,而是很快浸溼了原本似乎是素白色的包頭巾。

槍聲在很近的地方不停響著,甚至有些士兵在射擊之後依舊習慣的裝填彈藥,然後對著圍成一圈已經沒了動靜的敵人屍體依舊不住的開槍。

“停火!我說停火笨蛋,他們已經死了!”

軍官們大聲呵斥著,他們甚至抓著幾個似乎聽不到依舊不停裝彈射擊計程車兵不住推搡,直到他們漸漸清醒過來。

“他們沒什麼了不起,我們能幹掉這些異教徒!”

一個兩眼透著瘋狂計程車兵從抓著他的軍官手裡掙脫出來,然後回頭向著地上那些早已經沒了氣息的奧斯曼人看了眼,忿忿的轉身離開。

貢帕蒂遠遠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們計程車兵需要這樣的勇氣,”貢帕蒂向身邊的人輕聲說“相信我,如果他們能夠不懼怕奧斯曼人,那世界上就沒什麼軍隊能讓他們畏懼了。”

奧斯曼人給歐洲帶來的恐懼是滲入人心的,哪怕只是提到他們的名字都足以讓很多人膽寒。

現在蒙蒂納士兵們用自己人和更多奧斯曼人的死亡證明,他們同樣可以殺死那些讓他們畏懼的敵人。

之前帶領山民們襲擊奧斯曼人的大漢被帶了過來,他的身上沾滿了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別人的已經乾枯變得的黑紅血汙,看上去就好像剛剛從地獄裡爬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