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摩爾科幾個人的腳步聲完全聽不到了,阿洛霞小姐才從暗處悄悄爬了來,不過她剛要離開身子邊卻拱來了一張長長的馬臉。

“你是要我繼續給你刷『毛』嗎?”阿洛霞有趣的看著摩爾科的坐騎,她知道摩爾科很疼愛這匹馬,這讓她有時候甚至有些嫉妒“你這個無理的小女孩,你知道我可是西格納契公爵的孫女嗎?”

雖然這麼說著,阿洛霞還是拿起了樹葉刷子開始在馬的身輕輕刷了起來,不過不知道是她的力氣不夠還是方法不對,很快戰馬似乎因為更癢先是動了幾下,接著它忽然發出一聲鼻鳴,然後用跳躍過了並不高的欄杆,向著小溪邊跑去。

阿洛霞吃了一驚,她知道摩爾科很喜歡這匹馬,雖然知道馬不會跑的太遠,但是因為擔心夜裡小溪邊的石頭會傷到馬腿,她趕緊鑽過欄杆提起裙子小跑著跟在後面追了去。

跑到溪邊的戰馬沒有再調皮,它先是低下頭喝了幾口水,然後用長長的馬臉在一塊石頭用力蹭了幾下。

阿洛霞有點喘息的追來,她剛要伸手拉住垂下的馬韁,一聲嘶鳴忽然從小溪對岸傳了過來。

摩爾科的馬一下抬起了頭,它豎立起的耳朵輕輕動了動,然後腳下向著小溪裡邁了幾步,似是要淌過小溪對面去。

阿洛霞趕緊用力拽住掉進水裡溼漉漉的韁繩,只是她的力氣顯然無法阻止坐騎,反而她自己被馬帶得向著小溪裡滑了好幾步。

“瓦爾姬娜,站住!快站住!”

阿洛霞一邊低聲喊著馬的名字,一邊用力想回拽,直到她踩進冰冷的小溪,溪水一下子淋溼了她大半條裙子。

“誰在那?”

一個聲音傳來,阿洛霞不由嚇了一跳!

然後接著她意識到,這句話不是波斯尼亞語,也不是克羅埃西亞的方言,卻是她之前學過的羅馬人常用的拉丁語。

“是誰?”

又是一聲,阿洛霞能感覺到對方似乎更近了,而且其還夾雜著一聲馬嘶。

似乎是得到了回應,摩爾科的坐騎也隔著小溪發出了一聲嘶鳴,然後阿洛霞看到一匹身材高大的戰馬從小溪對面趟水小跑了過來。

而在那匹馬的後面,一個看去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慢慢跟過來。

“帕加索斯,你這個『色』心不死的傢伙,到了現在還這麼不老實。”

亞歷山大看著站在小溪裡伸著脖子不停在對面那匹馬的身聞來聞去的帕加索斯,心裡捉『摸』著那應該是匹母馬,然後他著月光的看看同樣望著這一幕有點發呆的馬的主人,稍微琢磨想了起來:“如果我沒記錯,您應該是子爵的侄女對嗎?”

“是的伯爵,”阿洛霞有點愣愣的點點頭,她沒想到會是在這麼個古怪情景下再次和這位伯爵見面“剛才在宴會我叔叔向您介紹過我。”

“是的,我記得您,小姐。”亞歷山大微微點頭,然後他這才看清站在水裡正在瑟瑟發抖的阿洛霞的窘相。

“我想是帕加索斯惹的麻煩,”亞歷山大只看一眼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回過頭抓住帕加索斯的韁繩有點用力的拽了拽,聽到帕加索斯似是不忿的低鳴,亞歷山大暗撇撇嘴小聲在帕加索斯抖動的耳邊說“你已經啥都沒有了還這麼喜歡小姑娘,你這個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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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坐騎叫帕加索斯嗎?”阿洛霞有點意外的問“希臘的天馬?”

“對,它跑的很快不過卻很不老實。”亞歷山大說著寵溺的拍拍帕加索斯的脖頸,看到它又要向對面的‘小姑娘’伸鼻子,微微用力抻了一下。

阿洛霞臉微微有些發燙,不過接著打了個哆嗦。

“小姐我建議您快點到岸來,這種夜晚是最容易著涼的。”

亞歷山大說著回頭看看,看到幾個聞聲跟過來的獵衛兵時,他吩咐著讓他們趕緊點起篝火。

“帕加索斯很嬌氣,所以只能我自己照顧它,”亞歷山大說著又拍拍馬頸,似乎感覺到主人的心意,帕加索斯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扭著頭在亞歷山大肩頭蹭了幾下“那麼您的馬呢,叫什麼?”

阿洛霞張張嘴想要解釋,可隨後只是說:“瓦爾姬娜,它叫瓦爾姬娜。”

“瓦爾姬娜,真是個有趣的名字。”亞歷山大有些好的看了看那匹馬,他知道瓦爾姬娜這個詞其實是從某個又北方傳來的詞彙演變而來,看著這匹被它的主人命名為“女武神”的戰馬,亞歷山大倒是多少有點喜歡了。

帕加索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情緒略微變得有些急躁,它的鼻子不停的在亞歷山大肩頭蹭來蹭去,一陣陣的熱氣噴在亞歷山大的耳邊。

很顯然,對帕加索斯來說哪怕是已經沒了那機會,可它喜歡小姑娘是理所當然的,而自己的主人也對其他的馬有興趣,這不是它願意看到的了。

阿洛霞顯然也注意到了帕加索斯的有趣舉動,她好笑的看著這匹爭風吃醋的馬,直到亞歷山大招呼她到已經點起的篝火邊。

“抱歉伯爵,不過我必須在這裡先把衣服烤乾。”阿洛霞不想讓女僕看到她裙角鞋子一片溼淋淋的樣子,因為如果女伴追問起來很可能會發現她在晚偷偷與摩爾科見面這件事。

亞歷山大點點頭,他沒有追問什麼,而是在距篝火不遠的地方坐下來斜靠在一棵樹下,然後用力脫下溼漉漉的靴子交給旁邊的獵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