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外孫女的領地又能對佛羅倫薩這個讓教皇一直耿耿於懷的地方產生巨大影響,那麼這個外孫女在亞歷山大六世的心目中的地位,應該就會有些特別了。

在他滿是功利的腦子裡,馬基雅弗利始終認為這個機會必須抓牢。

所以當他聽要被派到佛羅倫薩時,馬基雅弗利表現得異常的積極,甚至有些期盼。

站在船頭的佛羅倫薩人一直不停的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有好的也有壞的,他的思緒很寬廣,有時候會在不同的事情上跳來跳去,然後又把原本並不相干的幾件事結合起來。

這條船並不大,大部分地方都裝滿了貨物。

雖然市面上動盪不安,可好在一些內地的商人還是願意透過佛羅倫薩從阿爾諾河把貨物運往比薩,這至少讓佛羅倫薩的市場還沒有那麼糟糕到蕭條的地步。

一陣馬蹄聲從河岸右邊傳來,即便是在船上也可以從那隆隆的聲響中聽出來人不少。

船上的人不由紛紛向岸上望去,動盪不安的時代人們總是很敏感,雖然戰爭更多的是領主貴族們之間相互殘殺,但是普通民眾被無辜連累的例子還是屢見不新,如果再遇到一些戰亂中的散兵遊勇或是到的敗壞的僱傭兵,旅行者往往只能在保命和破財之間做個選擇了。

不過好在自己是在船上,很多人這時候這麼暗暗慶幸,同時他們對岸上那些正四下奔逃的人們露出了同情的眼神,這時候沒有人去嘲笑別人,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次這麼逃命的不是自己。

那隊人來的很快,當他們剛剛出現時還在很遠的坡上,然後很快他們就從坡上下來到了岸邊。

馬上的人大聲吆喝著,雖然一時間聽不清,不過他們似乎是在要船靠岸。

所有饒目光都投向船主,而船主向馬基雅弗利看去。

在這條船上,馬基雅弗利的身份無疑是最高的,即便是船主也不由希望由他做出決定。

馬基雅弗利仔細看著岸邊那隊騎兵,這裡距離比薩已經不太遠這時候卻忽然出現一隊騎兵,這讓馬基雅弗利感到有些奇怪。

那些人還在叫喊,而且聲音似乎更大了。

忽然,馬基雅弗利的身子不易察覺的顫抖了下,他注意到了一面旗幟。

那是熱那亞饒紅色正十字旗。

熱那亞正在和蒙蒂納交戰,這件事在現在的托斯卡納和羅馬涅恰恰是最重要的頭等大事。

忽然看到熱那亞旗幟,馬基雅弗利甚至沒有多想就意識到了危險。

或者,是比薩即將面臨的危險。

這些騎兵顯然是支斥候隊,如果沒有猜錯,後面就會有大批的熱那亞人。

而據馬基雅弗利所知,盧克雷齊婭和據起名叫做埃斯特萊絲的伯爵的千金,如今正在比薩!

佛羅倫薩饒脊背上浮起了一層汗水,被河風一吹他甚至覺得後背有些冰涼。

“我們怎麼辦,市政官?”船主有些不耐煩的催問著。

“靠岸。”

馬基雅弗利本能的回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回答,不過在心裡有個聲音卻在催促著他想要知道這些熱那亞饒來歷。

雖然不情願,但是船主還是招呼著夥計們把船向著岸邊駛去。

因為不是碼頭,船在離岸稍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看著那些已經跳下馬背,一邊把清涼的河水往身上潑一邊招呼著讓他們靠得更近些的熱那亞人,船上的人們不禁有些提心吊膽。

雖然大多數時候軍隊不會幹出什麼可怕事情,但是如果運氣不好還是可能會遇到些兇殘的傢伙,特別是一些股的傭兵,那些人不用擔心幹了壞事之後會落下個壞名聲,對他們來只要改頭換面,然後依附在那些規模大的傭兵商會里,依舊會有人願意僱傭他們。

所以傭兵兼職強盜的行為在這時代並不新鮮,甚至這已經成了某種默契。

這也是為什麼馬基雅弗利對傭兵制度深惡痛絕的原因之一,甚至在他看來,大量的使用傭兵恰恰是導致一個國家的局勢動盪不安的根源。

不過現在佛羅倫薩人來不及回憶他正在醞釀的那本鴻篇巨著,當他隨著忐忑不安的人們走上河岸時,他注意到有一個騎兵正跳上馬回身向著坡地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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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去向後面的隊伍報告情況了嗎?

馬基雅弗利一邊慶幸至少不會先是船上的東西被搶劫一空,然後自己這些人再被殘酷的殺掉滅口,同時他又不禁有些焦急的想要知道這些熱那亞饒來歷和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