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雷齊婭有點嚇壞了。

在2個月之前,她不可能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劫持,而後她也絕對想不到她居然會對劫持她的人有了那麼奇妙而強烈的感情。

直到她讓旁邊的女僕把自己的畫像送給那不勒斯使者的那一刻,她依舊認為之前那場意外,只是她生活中一次如夢似幻的美妙一幕,也許很多年後她會對已經成年的兒女們講述自己年輕時那段讓她永生難忘的奇妙經歷,或者把這場經歷寫成詩篇流傳給後世。

但是接下來隨著一聲槍響,盧克雷齊婭突然發現,那個被她認為永遠不會再現的奇妙夢境居然再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即使是被掠上馬背之前的瞬間,盧克雷齊婭都還在為亞歷山大的大膽感到意外,可即便是他衝向士兵時毫不猶豫的勇敢,也沒有讓她真的相信,亞歷山大敢真的當著凱撒的面,從波提科宮裡把她劫走。

但是當她的腰被用力攬住,然後身體懸空,隨即被帶上馬背的時候,盧克雷齊婭才從自己發出的那聲叫喊中感覺到,她不知道自己是驚慌還是喜悅!

如神話中從遙遠東方擄走的公主,跨越寬廣的地中海,盧克雷齊婭上仰的身體在白色戰馬的背後上顛簸著,她的腰被亞歷山大緊緊扣住,當她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驚慌的試圖從馬背上掙脫開時,卻被再一次緊緊按住,只能整個身子如一道美麗的彩虹般向上拱起,隨著戰馬的顛簸劃出一道道誘人的波浪。

“亞歷山大你真的瘋了!”盧克雷齊婭向上看著那似乎高高在上,在這一刻如同主宰著她命運般的男人氣喘吁吁的喊著“凱撒會殺了你的,我父親更不會放過你!”

“那就和我一起發瘋吧。”亞歷山大用力一扯,在盧克雷齊婭的驚呼中把她的身子從半懸的馬背下托起來,不等她發出驚叫已經用嘴唇把她的聲音堵在了嘴裡。

帕加索斯瘋狂的奔跑著,它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瘋狂過,自從身體上遭受了可怕懲罰之後,它就覺得自己似乎變了一匹馬,之前的激情和衝動似乎已經不見,這讓它始終有種想要迸發卻無法宣洩的苦悶。

羅馬城的高大牆壁讓帕加索斯感到害怕,它一直希望能擺脫那些讓它覺得喘不過氣來的地方,再次有機會馳騁。

現在它的機會來了,屁股上傳來的陣陣火辣辣的疼痛讓它開始沒命的先前跑,哪怕是馱著兩個人,它依舊如飛般的衝過波提科宮外長長的道路,然後沿著臺伯河的岸邊向著聖天使堡衝去。

守衛在聖天使堡的衛兵遠遠就看到了飛奔來的兩個人,而在他們還來得及反應時,亞歷山大已經向著的前方釋出大喊:“阿格里人!列隊防禦!”

命令,嚴格的命令,經歷過奧拉爾—奇莫內戰役的阿格里人都知道命令是什麼,經受過那種如同純粹讓人跟隨著曲調和號令完全拋棄思想的嚴酷訓練的阿格里人更知道,而對於走過了從蒙蒂納到羅馬的如魔鬼之旅般行軍的阿格里人,他們則是隻知道命令!

幾乎想都不想迅速列陣的阿格里人長矛豎起,劍盾排列,而隨後的聞聲奔出的火槍兵隨著砰砰作響,已經紛紛把作為支撐火槍的短戟的戳在地上,架起火槍。

可是,敵人是誰?

阿格里人有些不解,但是當他們看到被亞歷山大緊緊扣在馬背上的盧克雷齊婭時,即便是腦子最笨計程車兵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呦吼!”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第一聲歡呼,接著整個阿格里人隊伍中就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叫喊,長矛兵拼命把他們的長矛晃得唰唰作響,劍盾兵在用力拍打盾牌,而火槍兵們開始把他們頭盔扔上天空!

“為我而戰,阿格里人!”

亞歷山大的喊聲讓阿格里人的叫聲更是響徹整個聖天使堡上空。

而城防軍們目瞪口呆的看著亞歷山大向他們衝來,然後就從他們眼前身邊飛快的穿過。

城防軍們不知所措,有些人在看到盧克雷齊婭時還本能的躬身行禮,他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或者是雖然明白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局面。

攔住這位蒙蒂納伯爵嗎,可那些看上去就好像一頭頭要吃人的野狼似的阿格里人,似乎只要他們敢動就會撲上來撕爛他們的喉嚨。

何況即便能攔住又怎麼樣,有多少笨蛋會讓自己攪合進這種天知道最後會怎麼樣事情裡面去?

或許攔下這兩個人能讓教皇和凱撒高興,但是誰又知道這會不會讓盧克雷齊婭記恨上自己呢,畢竟她也是個波吉亞!

帕加索斯瘋狂的向前跑,它的馬掌踩上了臺伯河橋的石頭橋面,然後接下來又踏上了通往大斗獸場的石板路,當它的四蹄不停的在羅馬的街道上奔跑時,關於波提科宮中發生的事,也開始迅速的向羅馬城裡到處傳播。

從波提科宮到梵蒂岡的距離太近了,以至當亞歷山大的槍聲響起時,在梵蒂岡邊緣的一些小教堂甚至都能聽到動靜,而當帕加索斯越過臺伯河進入羅馬城時,亞歷山大六世已經知道了波提科宮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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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梅洛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看到過當聽到波提科宮傳來的訊息時,教皇臉上的那種表情了。

說不出是憤怒還是什麼,原本坐著的亞歷山大六世先是身子用力向前一挺,然後就又慢慢坐了回去,他原本有點略微駝著的脊背又洗顯得弓了弓,然後他才直起身子把脊背靠在身後椅子上。

“找到他們,”教皇向送訊息來的隨從擺擺手“告訴凱撒儘快知找到他們,不過不要傷害到他們,特別是不要讓盧克雷齊婭受到傷害和驚嚇。”

隨從有些驚慌的恭敬後退,可剛剛出了門沒一會居然就又在門外侍從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陛下,請寬恕我又來打擾您,”隨從惶恐的把腰彎得更低“剛剛從聖天使堡傳來的訊息,蒙蒂納伯爵的軍隊堵住了從聖天使堡到羅馬城的道路,而且他們把臺伯河上大橋給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