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威尼斯就從梵蒂岡軍隊的旁邊跑過去了。

先是最前面的,他們連看都沒看梵蒂岡人就一路狂奔著從勉強維持沒有立刻崩潰的梵蒂岡隊伍旁邊衝過,然後是越來越的威尼斯人就好像是分開的兩道水流,毫不猶豫的從梵蒂岡人的兩側匆匆奔過。

他們當中很多人甚至來不及向梵蒂岡人看上一眼,他們只是不顧一切的向前跑,越過了梵蒂岡人的前隊,中隊,然後毫不猶疑的從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的後隊旁邊跑過,接著就向著更遠出一路狂奔而去。

原本緊張絕望的梵蒂岡人不由慢慢放下了武器,有的從匆匆蹲下用長矛匆匆支撐的防線上站起來,一臉疑惑的看著這些似乎既不是想要包圍他們,也不像是對他們不屑一顧,相反有的倒像是在拼命躲著他們的威尼斯人,隨著威尼斯人大隊人馬呼嘯的著從他們身邊衝過去,梵蒂岡人不禁滿臉愕然,面面相覷。

諾梅洛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當他的目光投向那個斥候想要詢問時,斥候卻抬手指向山上。

一片雪亮的刀光在山頂線上升起,光亮不住閃耀,那是拿刀的人在不停的揮舞,接著伴隨著急促震耳的馬蹄轟鳴,一支騎兵出現在了山頂。

那支騎兵的速度很快,他們當中衝在最前面的甚至已經越過了落在後面的威尼斯人,可他們沒有停留而是一直向前追趕,,越過一個又一個敵人不停的向前追擊。

“那是……”

諾梅洛疑惑的看著那支突然出現的騎兵,他雖然並不瞭解軍事,但是卻知道比薩是沒有騎兵的,他們最大的希望不過是能守住他們的城市。

那麼這支騎兵是哪的?

而且,看著那些騎兵熟悉的揮舞馬刀的姿勢,諾梅洛不禁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看上去很眼熟。

然後他忽然脫口而出:“波西米亞人!”

教皇秘書的臉色瞬間變了,他不由自主的向後抬抬手,當他的手下跟著不禁警惕的圍攏上來時,諾梅洛慢慢的帶馬向隊伍當中退去。

威尼斯人還在逃跑,他們當中有人因為遠遠看到梵蒂岡軍隊就改變了方向,不過大多數還是選擇了最近的逃跑路線,也就是冒險從同樣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應對梵蒂岡人身邊衝過去。

最前面的波西米亞人也已經衝過了拉得很長的梵蒂岡隊伍,他們有的還好奇的大量一下這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奇怪軍隊,不過卻沒有人去招惹他們,因為顯然是由於這支軍隊出現而被驚嚇到的威尼斯人逃得慢了許多,這對那些一心追求戰利品的波西米亞人來說更有誘惑力。

諾梅洛沒有再看那些波西米亞人,他注意的是他們的後面。

然後,他看到了最不希望見到的一幕。

一隊比波西米亞人要慢些的騎兵出現在了他們的後面,這支騎兵和諾梅洛見過的所有騎兵都不太一樣。

他們頭上戴的豎脊盔沒有常見的的面具,盔甲看上去比當下任何一種盔甲都顯得更加圓潤光滑就如同一個閃亮的蛋殼,沒有什麼多餘裝飾和花紋的盔甲上唯一醒目的只有似乎是經過加厚的胸甲部分,而在他們這身看上去只盡量保護上身的盔甲側旁的腰帶兩邊,則分別掛著幾支連在一起,看似笨重的槍套。

諾梅洛的眼睛眯了起來,他見過這樣的裝束,也見過整整一支這麼穿戴的軍隊。

“貢佈雷的獵衛兵。”

諾梅洛發出了一聲輕輕嘆息。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山頂,這時候他已經看到山頂上再次閃現出的越來越多的身影,當出現的人數很多時,諾梅洛隱約看出了那支軍隊的衣著和他們的旗幟。

同樣是紅色白底十字旗,但是向著旗幟左邊偏離中心的交匯十字讓人很容易就能把這面旗幟與比薩的紅色十字旗區別開。

諾梅洛當然認識這面旗幟,這是熱那亞的聖喬佑護天使旗,亞歷山大六世曾經私下對他說,寧可遭到上帝的懲罰,也希望看到這面旗幟下那個人倒黴。

諾梅洛知道,教皇說的是朱利安諾·德拉·羅維雷。

現在,他卻在比薩看到了這面旗幟,諾梅洛知道事情可能要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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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也許比盧克雷齊婭落在威尼斯人手裡更糟糕,至少如果威尼斯人知道她的身份,是不敢傷害她的。

可是如果比薩落在了熱那亞人手中,不等與威尼斯和米蘭交戰,也許梵蒂岡與熱那亞人之間脆弱的聯盟就隨時都有可能分崩離析。

然後當看到另一面樣式古怪的三角徽章旗也隨著出現在山頂上時,諾梅洛不由喃喃的低聲自語:

“貢佈雷,你幹了什麼呀……”

貢帕蒂在見到那支忽然出現在靠近威尼斯右翼道路上的軍隊時,整個人已經都顯得恍恍惚惚的了。

多少年來,貢帕蒂已經厭倦了不停的更換僱主,也厭倦了這種不知道明天為誰賣命的日子,他渴望能在一個地方停留下來,哪怕依舊當傭兵,可只要有份穩定的收入也不想再漫無目的流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