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野心的開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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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盪漾,弟勒尼安海的海面上這時正浮起點點翠光,,碩大的船身在海水中上下起伏的,就如同一個做工複雜精緻的巨大搖籃,讓船上的人有種昏昏欲睡的疲憊感。
馬希莫坐在船艙的角落裡,在他身前有塊固定在牆壁上隨時可以翻下來的木板,如果需要他可以把木板放平,在上面書寫。
馬希莫修士,是燈塔守護者,阿格里領主,蒙蒂納伯爵貢佈雷的親信手下,是他的私人牧師與外交大臣,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至於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告密者,這個知道的就很少了。
馬希莫最近混的很不錯,雖然自從亞歷山大離開那不勒斯後曾經一度無所事事,但是讓他得意的是他的“才華”很快就被領主大人的妹妹發現了,箬莎不但賦予了他不亞於亞歷山大的信任,隨著箬莎為了‘自貿區’到處奔波,馬希莫儼然又成了科森察伯爵小姐身邊的親信。
這讓修道士不止一次感嘆“金子的光芒永遠是遮擋不住的”的同時,他也沒忘記提起筆來給他的主人寫下一封又一封的告密信。
馬希莫在船上有點小特權,他可以自己獨佔原本就地方有限的一個小角落,把木板放下來坐下的一剎那,馬希莫總有種儼然是在王宮華麗的辦公室裡的錯覺,不過現在他顧不上享受這種美好的幻想,而是很焦急的寫信。
“我的主人,尊貴……”原本已經準備開頭,可看看手裡有限的兩張紙,馬希莫決定節約點“大人,伯爵小姐正下令改航羅馬,請您務必有所準備。”
寫下這麼一句後,馬希莫把信紙小心的裁下來收好,然後才開始寫要經過箬莎過目的給亞歷山大的報告。
箬莎身子微微歪著坐在船幫上,她的目光投向已經正漸漸遠去的桑塔露西亞港,這個季節的海上略微有些涼,但已經不是那麼冷得刺骨,感受著那股有著一絲暖意的海風吹拂,箬莎抬手攏住飄灑在腦後的金髮。
有個很穩的腳步聲踏著船板走來,箬莎微微扭頭看到了康妮歐。
這個女人自從離開塔蘭託之後就一直跟著箬莎,誰也說不清楚她是個什麼身份,要說是伯爵小姐的女伴,箬莎對她顯然很冷漠,可如果說是侍女,她的身份又有點超然。
對這種尷尬的身份康妮歐卻並不在意,她很快就和箬莎身邊的人都熟悉了起來,而且人們發現這個女人也很聰明,她顯然很清楚自己應該在伯爵小姐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所以幾個月下來,康妮歐儼然已經算是科森察伯爵小姐旅行隊伍中的一員。
“你去過很多地方嗎?”箬莎沒動,她靠在身後吱呀作響的纜繩上依舊望著漸漸遠去的港灣。
“不是很多,”康妮歐好像一時間陷入了回憶,然後隨意的說“我父親早年間曾經帶我旅行,他把自己一生的積蓄都花在路費上了,他甚至去過聖地。”
“耶路撒冷?”箬莎有點意外,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耶路撒冷實在是太遙遠了,甚至比當初的十字軍時代更加遙遠,特別是隨著奧斯曼帝國的興起和奧斯曼人漸漸向埃及的入侵滲透,能夠去聖地的道路變得越來越少,而且路上的困難也越來越多了。
不過真正讓耶路撒冷變得遙遠的原因,還是那種對信仰的狂熱激情已經不再,奧斯曼帝國的陰影早已經讓歐洲人喪失了收復聖地的痴心妄想。
“我父親去過的地方很多,”提起父親,康妮歐有些驕傲,她覺得和那些貴族比起來她的父親要更值得敬佩“他是個喜歡冒險的人,曾經不止一次的對我說地中海是太小了,他希望能到更遙遠的地方去探險。”
箬莎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對康妮歐的來歷,她其實不是很在意,她之所以願意把這個女人留在身邊,只是因為覺得她應該還有用。
箬莎這時候關心更多的,是亞歷山大提出來的如何把他們的‘自貿區’變成一個同盟的想法。
將近1年的時間,讓箬莎看到的東西卻是別人很多年都看不到的,雖然迄今為止自貿區依舊只是建立在商會之間的貿易關係,但是箬莎卻已經隱約看到了另一個漢薩同盟,或者說是與漢薩同盟截然不同的另一種聯盟的影子。
“親愛的妹妹,我們可以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的世界。”
這是亞歷山大給箬莎的信裡寫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來信裡那句“親愛的妹妹”,箬莎都有種微微牙疼的感覺,似乎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漂浮在那字裡行間之中。
而且箬莎不能不注意到“我們的世界”這個讓她心悸的說法,她還記得當第一次看到亞歷山大信裡這麼說時,那種從心底裡湧出的震顫讓她整夜失眠。
建立銀行,還有能夠提前交易各種商品的交易所,另外就是種種商會之間的連續與共同市場,箬莎覺得自己這個哥哥腦子裡想的真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世界太大了,特別是聽說卡斯蒂利亞人還發現了通往東方的新航路和一大片好像是東方世界的土地,只是那好像綿延不絕的海岸線,就讓去過的人覺得歐洲一下子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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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地方,會不會成為“屬於我們的世界”?
“我聽說我的哥哥已經宣佈了對蒙蒂納的主權,”箬莎向坐在對面的康妮歐說“那麼你有什麼建議嗎?”
康妮歐小心的想了想,她之所以願意留在箬莎身邊當然有原因。
之前在桑尼羅的失敗讓她不得不改變很多計劃,對她來說不論那些領主國王誰和誰打得你死我活都沒有關係,她關心的只是如何儘快完成自己使命。
“我覺得您可以以科森察伯爵的身份宣佈對您兄長的支援,”康妮歐微笑著說完讓聲音變得更小些“而且讓我說句也許不合適的話,其實這樣的支援一點都不會損害您的利益,因為不論是米蘭還是威尼斯人都不可能威脅到科森察,除非他們在和教廷交戰的時候還想和那不勒斯為敵。”
箬莎明白康妮歐的意思,很顯然這個女人是在暗示她可以除了名義上的支援之外,不付諸任何其他實際行動。
不過箬莎自己卻並不這麼想。
馬希莫走了過來,他拿著給亞歷山大的去信,這些東西都是他跟在箬莎身邊時候記錄下來的,在箬莎看了一遍隨即點頭後,馬希莫接過箬莎給他的徽章,回到船艙裡在信紙邊緣滴上熱蠟,小心的把徽章的圖案印在了上面。
不過沒有人注意的是,馬希莫把一張很小的紙條夾進了信紙裡。
看著逐漸冷卻的蠟封,修道士終於鬆了口氣。
但是很快箬莎忽然下達的一個命令讓馬希莫又不禁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我想我不應該只有一個人去羅馬,”箬莎忽然找到馬希莫“教士你派人找一條路經的商船給我的舅舅送一封信,我要調動科森察的軍隊。”
修道士有些發愣的看著箬莎,他不知道伯爵小姐為什麼要突然調動科森察的軍隊,但是他立刻覺得有必要把這個訊息報告給領主大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