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音樂聲停, 寒暄聲漸低, 全場的視線聚焦在了菖藤家過分年輕的主母身上,那長髮的“少女”向下壓壓手掌示意安靜。“非常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身前來, ”她的聲音也輕而溫順,像個完美的玩偶娃娃。

客人們識趣地微笑。

“今日到場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一直支援著菖藤家的老朋友了。”那女孩為客人的識趣微笑著, “請大家來,是為了請大家見證一件喜事。”

秋田小蛋糕躲不起眼的角落裡, 趁人不注意飛快捏起一塊泡芙塞進嘴裡, 一邊鼓著嘴巴嚼啊嚼一邊眨巴著大眼睛看向臺上的人。

“但是呢, 在說這件喜事之前,我想為大家引薦一個人。”她揚揚手,手掌平指向一側的樓梯。

是個白裙美人兒, 冷著一張臉,一手搭在身邊的男人手心, 一手拎裙角嫋嫋娜娜彷彿從畫裡走下來。

到場的賓客中有人認出了這張臉。

“是言氏的小女兒。”有人低聲驚呼。

秋田縮在角落裡, 又趁人不注意飛速塞了一個泡芙在嘴裡, 仰著臉看看眼前低聲說話的胖男人背影,又轉頭看看樓梯上走下來的女孩。

不是的。秋田小蛋糕撇撇塞得滿滿的嘴。明明就是假的大人。

“這位美麗的女孩姓言,與犬子相識相戀,如今緣分即至......”

“這算哪門子喜事?”前面那個胖男人冷笑了一聲, 在同伴耳邊低聲嘲諷。“這老妖婆怕是把我們叫來示威來了, 若是能將這言家的女兒捏在手裡, 何愁不昌盛?”

秋田手裡一顆泡芙正往偷偷摸摸往嘴裡塞, 聽到這裡猛地一股火上來了,想起自己手裡的泡芙也是這家人的,於是一甩手丟在地上氣呼呼地蹦上去猛踩。“不吃你的東西!不吃你的東西!壞傢伙!”

“今日請各位見證沅與言小姐的訂婚,”臺上的年輕女子笑開了花,“不久之後怕是又要煩請各位百忙之中抽身來參加婚禮了。”

“言小姐芳名......”

下面的賓客中有人覺出不對勁來,輕聲疑問。

“阿咲。”接受大家眼神打量的年輕男人揚手攬住了身邊女孩的肩。眼神甜蜜地低頭看向懷裡的女孩,“她叫阿咲,言希咲。”

“嚯——”

“還真的是......那位。”

“這可真是......”

“要變天了......”

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彙成微小的嗡嗡聲在廳堂中迴盪,高臺上的人似乎對眼前的狀況十分滿意的樣子,微笑著看向驚疑不定的人群。前來的賓客中多得是打算著在菖藤低谷時踩上一腳的,現在見著這情況都驚慌起來。

“不對哦——”一個溫軟的男聲突然從眾人頭頂處傳下來。他的聲線軟而溫和,似乎對眼前的狀況很疑惑。

嗡嗡聲瞬間停止,衣著華貴的賓客們在寂靜中抬起頭尋找聲音的源頭。

秋田埋頭把小皮鞋在地毯上蹭蹭,仰起毛茸茸的腦袋看悠閒地翹腿坐在二樓欄杆上的髭切。他肩頭披著外套,困擾地托起了下巴,歪頭看向右上方,似乎真的苦思冥想起來。

“明明不是這樣子,應該有一個很老的傢伙問,有沒有人對這對新人的結合有異議呢?””“所以——你!”髭切眨眨眼,揚手舉起太刀,刀尖直指菖藤家的主母,“你為什麼不問呢!”他皺起了眉,很不滿於對方打破了自己的劇本。

“什麼?”叫菖藤沅的年輕男人離開時之政府時這振源氏重寶還未實裝,因而他並不能判斷來者是何人。

“快問哦,這樣我才能繼續說出我的臺詞呢。”

“這位先生。”年輕女人暗中示意親信持刀繞向二樓,面上笑眯眯地與陌生的男人交談著。“恐怕您並不在受邀之列。”

“你是拒絕了嗎?”髭切很為難地收回刀,“那我們跳過你的部分吧,我直接說我的臺詞了哦”

“我——不——同——意——”

“阿尼甲——”

“咚!!!”

“什麼?”

“怎麼回事?”

髭切話音剛落,一具屍體從二樓跌落,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那人被削去腦袋,動脈被切斷的瞬間噴著血從樓上墜落。

眾人抬起頭呆呆地仰起頭看向二樓。一個綠色馬尾的男人一手拎著一顆頭顱,一手握刀,長身直立,站在窄窄的欄杆上。

“早上好~削頭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