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髒了,就再也無法洗淨了。”

“真羨慕你呀。”

那個蜂須賀虎徹在身為人類的,生命的最後穿上甲冑,平靜地走入連結爐,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他說“既然你來了,那麼我就可以離開了。”

他說“浦島就拜託你了。”

自己怎麼說的來著?“放心吧”還是“我會照顧好他的”,又或者什麼都沒說?

身為人的歲月短暫又漫長,漫長到抵過身為刀劍的百年。

記不清楚了。

總之自己即使拼盡全力也還是沒有實現承諾,浦島除了傷痛和絕望什麼都沒有得到。

懂事的孩子不哭不鬧不抱怨,可是身為兄長總有不甘。

然後等自己淪落到與那個蜂須賀虎徹一樣的境地,甚至更悽慘的時候,他開始聽到另一個自己說話的聲音。

大概是鏈結的那一位吧,這樣想著,他對這件事沒有什麼感覺。反正自己與他一樣,陷入沼澤裡越沉越深,沒有誰比誰好一點。

更大的痛苦一個接一個,有時候噁心到想要就這樣碎掉自己。

主人。

無盡的夜裡一次又一次問自己這兩個字是什麼意義。

服從,傷害,然後再服從。另一個蜂須賀虎徹這樣回答。

沒完沒了的死迴圈,環環相扣,織成枷鎖把叫做蜂須賀虎徹的刀劍困在人的身體裡無法掙脫。漆黑無盡的迴廊,刀劍們戰戰兢兢摸索,歇斯底里地大喊,瘋狂地逃離也找不到盡頭。

後來啊,

後來來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女孩。

那個女孩子一進門就將名字告知了刀劍,真是個無知的新人,是吧。他對著另一個自己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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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不過與前兩個人一樣,沒有什麼大不了。另一個自己回答。

浦島話越來越多,一天到晚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秋田說飯後有糖吃哦~”“阿咲今天買了很多好吃的呢。”“阿咲手入真厲害是吧~”“鶴丸居然被阿咲打敗了,真看不出來啊。”“我也想要做阿咲的佩刀,每天都可以保養,真羨慕一期一振。”

“浦島,當著那位大人的面可不能這樣叫。”惹怒了主人,倒黴的只有刀劍而已。

“哎?可是......”

“沒有可是!”

浦島撇了撇嘴,有些悶悶不樂。

“你做的沒有錯。”另一個蜂須賀虎徹這樣說道。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浦島的傷勢,他更願意推浦島出去認主,這樣一來,如果那個女孩待刀劍好,那麼浦島能夠受到庇護,即使那個女孩待刀劍殘忍暴戾,自己也仍然能夠毫無壓力地揮刀結束一切。浦島任然能夠不受傷害。

“可是沒有如果。”另一個蜂須賀虎徹可惜地說。

再後來,好像有些事情與自己預想的有一些差距。

與以前的審神者不同,那個女孩子每天都會親自出陣,但是永遠只帶上加州清光和秋田藤四郎。每次出陣前都要親自檢查金色刀裝和御守有沒有佩戴齊全,按著付喪神的口味準備飯食,運用靈力在戰場上供應給付喪神源源不斷的力量,一點輕傷就要帶著去手入。

奢侈的戰鬥方式。

一大一小兩個付喪神跟在少女身邊,小的那個每次出陣都像要春遊一樣高興。

還有,還有,每次從加州清光身邊經過都會嗅到與那個女孩子相似的香氣,為了哄秋田開心而變成一期一振的樣子,加州清光想要指甲油,一句話不說就買來一大堆換著給塗,秋田的整天被抱在懷裡,連好好坐著都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