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如果,席曄再也不能醒來了,你會選擇怎樣的生活?”

“我會……”她歪著腦袋想了想,“我可能沒有生活了吧。”

葉樹眼中驚疑不定,他看著蕭祁雪倔強的眼神,好像透過她能看見很久之前的另一個女人。

同樣風華絕代,同樣固執決絕。

葉樹蹙眉,不認同地看著她,猶如看一個任性的孩,“成熟一點對待這件事好嗎?”

成熟?

蕭祁雪嘀咕著這兩個字,嘲諷地笑了笑,“如果平靜地接受失去他才叫成熟,那這種成熟也未免太殘忍了。”

“你不曾經歷過,又怎麼會懂得。”

葉樹聽著蕭祁雪的聲音,有些晃神,曾幾何時,也有一個女人,對他了相同的話。

“阿樹,你還,你不懂。”

那時的他還,這一晃眼,20多年過去了。

太陽光有些冷,葉樹對著不遠處的一顆榕樹發怔。

許是回到了相同的環境,想起往事,心情總有些不可規避的壓抑。

“雪兒,你知道你媽媽是怎麼死的嗎?”他淡淡開口,目光平和,忍著心中的鈍痛,牽出一段塵封的往事。

“杜明麗?”

“是,也不是。”

“你外公是個手段凌厲的商人,當時的柏家聲勢如日中,連蕭家都不放在眼裡,你媽媽身為柏家唯一的千金,又豈會在意區區一個杜明麗。你媽媽啊,就是被你們孩子常愛的“愛情”毀了的。”

“我媽媽她……愛那個人嗎?”

葉樹笑,“當然,不然怎麼會有你。”

“呵,我曾經懷疑過,我是不是真的該姓蕭。”

葉樹聽了她這話,柔和的神情變得嚴肅,“你怎麼能懷疑自己的血脈?這是對你母親的侮辱。”

蕭祁雪聽言一愣,隨即冷哼一聲,“如果不是這樣,那蕭正清得多恨我們母女,才會對他的妻女這麼冷血殘忍?”

葉樹望見蕭祁雪眼中濃濃的恨意,心裡泛起一陣悲哀,“上一輩的事,不該牽連到你身上。雪兒,你記得,你爸爸是愛過你們的。”

“你不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更不是家族聯姻下的產物,你爸媽也曾因為你的到來歡喜過。”

從來沒有人和她過這些,不管上一世還是現在,她都曾活在害怕父親厭棄,身世不堪的惶恐中。

她看著葉樹清潤的眼神,那裡沒有仇恨,像一汪澄澈的清泉,縱然有著淡淡的悲傷,也足夠洗去她心底深處潛藏著的自卑和不安。

葉樹揉了揉蕭祁雪的頭髮,“後來因為一些誤會,你爸媽之間有了隔閡,杜明麗憑著你爸爸秘書的身份橫插一腳,事情便愈發不可收拾。

你外公一怒之下將杜明麗趕出了北京,讓我去接你媽媽回家,可她拒絕了。我不明白,她明明是那樣一個驕傲的女孩子,為什麼還願意忍著屈辱和一個出軌的男人住在一起。

我在蕭家住了幾。每看著他們互相辱罵、廝打,就像兩顆火星碰撞在一起,巴不得將對方燃燒成燼才肯罷手。

然而奇怪的是,即便生活已經糟糕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見他們提過分開,沒人能把他們分開。我當初問過她為什麼,她的回答和你一樣,我不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