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糯清甜的嗓音打破了一地寂靜,席曄仍然沉默著沒有話。眾人兩兩相視,心中俱都為蕭祁雪捏了把冷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冷冷的聲音傳來,隱隱帶了怒火。蕭祁雪直視著他,心中竟然奇異地感覺很平靜,“我知道,可是隻有她走了我才能安心。”

又是一陣沉默的對峙,席曄抿了抿唇,沒作聲。

凌晨的室外又溼又冷,他看著眼前穿著單薄的姑娘,瘦削的身子被黑色風衣包裹著,嘴唇已經被凍成青色,卻仍不肯一句軟話。

那副蒼白倔強的模樣彷彿一根刺,扎得他眼睛生疼。席曄心中頓時一陣火起,心疼交織著怒火在他胸腔裡翻騰,叫囂著想要狠狠教訓一頓眼前這個不知高地厚的丫頭。

“嗒”“嗒”

皮靴緩緩踩過地上的石磚,蕭祁雪屏息望著走向自己的席曄,手心不自覺地攥緊,心中作好了接受一切可能的準備。沒想到,意料之中的責罵沒有到來,等來的卻是一件外套。

他皺著眉頭,薄唇抿緊,毫不掩飾眼中的怒意,伸手粗暴地將外套的紐扣一個個繫緊,然後握住蕭祁雪已經冰涼的雙手。

突如其來的溫熱感驅散了身上的寒意,蕭祁雪訝異地望著他,這是把怒火都撒紐扣身上了?她試著搖了搖席曄的手示好,可惜正在氣頭上的某人沒有給她任何回應,甚至是一個眼神。

他只是沉默著將她送進車中,沉默著調高暖氣,然後沉默著駛向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兩人的手再未相握過……

這就是裸的冷暴力!蕭祁雪心中忿忿地想道。

這一段路程並不算太短,只有兩個人的空間內安靜地可怕。明明已是凌晨,蕭祁雪卻一點也沒有睡意,她隱隱覺得自己有哪裡做錯了,但大腦一片空白,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去哪兒啊?”

沒話找話地了那麼一句,出口後悔得她想咬斷自己的舌頭。果不其然,席曄的臉色好像更陰沉了。

“你想去哪兒?”

蕭祁雪乾笑兩聲,“這麼晚了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回家,回家……”

“不用再送你去秦若那裡?”

蕭祁雪身子一僵,突然之間有種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才好的錯覺。之前撒過的謊被席曄以這樣的語氣出來,她才發現可能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因為此時此刻,她真的難過極了。

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蕭祁雪的手腳原本都已經暖和了,沒想到下車的時候又是一陣風,一冷一熱激得她打了個冷顫,頭暈暈乎乎得難受起來。

席曄停完車後,看她還傻愣著站在原地,方才平靜的心中又竄起了一股火,伸手一把將她拉入懷裡,用大半個身體為她擋去夜裡的寒風。而這些蕭祁雪卻並不知道,她只感覺自己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他的胸前,手臂被他緊緊抓著,渾身都難受得不像自己的身體。

“你……”

“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