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雪感到手上傳來一陣溫熱,緊接著大家望著她的眼神大變,她緊了緊拳頭,有些心慌。

她感覺到席曄的手正在摩挲自己的手背,大手將自己冰涼的拳頭納入手中,撫摸著她舒展開攥緊的手指,繼而十指緊扣。暖暖的溫度透過十指竄進心裡,彷彿四肢百骸都浸潤在溫暖的空氣中。

這時,她慌亂跳動的心才終於安定下來,坦然地接受在場每一個人的注視,憤怒也好,輕蔑也好,不敢置信也好,只要他在,她就覺得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席暄如果知道夫人您替他找了個這麼乖巧可愛的媳婦,想必一定很開心。”

話音未落,陸明悅和席夫人便齊齊變了臉色,周圍人更是。席暄這個名字五年以來在席家乃至整個圈子裡都諱莫如深,但並不代表大家忘記了這個張揚恣意的席家二少爺,席夫人唯一的兒子。

她口口聲聲著陸明悅是席家未來的兒媳,雖然明裡暗裡指向的都是席曄,但畢竟未曾明,如今席曄這麼一,打得不僅是席家的臉,更讓陸明悅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難堪至極。

陸明悅一臉悽惶,她這才發現身邊竟然沒有一個能為她話的家裡人。

“曄,你這話得……”

“莫非除了席暄您還有其他兒子?”

席夫人一窒,臉色青白,吶吶不敢言。

“呵。”他輕笑一聲,轉而望向在一旁沉默著的他的父親,眼神意味不明,望得席安南一陣羞惱。

“混賬!你在胡些什麼?!”

“怎麼是胡,我在幫您確定到底有多少個兒子不是嗎?”

話題在不知不覺中被某人帶偏,有趣的是,全場都很有默契地保持著鴉雀無聲的局面,只興味的眼神在陸明悅身上游移不定。

陸明悅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來,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沒有之前的光彩動人,散亂的妝發看著有些狼狽。但她第一次抬起頭正視了席曄的眼神,然後發現,那種眼神根本和她想象的不一樣,那不是冰冷,而是厭惡。

“我無怨無悔地陪了你五年,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為什麼?就為了這麼一個秘書。”

陸明悅哽咽,得斷斷續續,蔥白的指尖指著蕭祁雪,眼神卻一刻也沒從席曄身上移開。

“她到底有什麼好,能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她破例!”

最後一句,陸明悅當著全場所有人的面,吼得歇斯底里,不顧及形象,不顧及後果。

“我從沒刻意羞辱過你,一切都只是你在自取其辱。”

陸明悅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撐著一旁的桌子,頹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