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和張氏關係不錯,看在她的面子上沒再刁難,轉而問道:“張夫人,今日流光怎麼沒來?本宮最愛他的詩文,他不在,可要少了一半的興味。”

南蘇蘇聽了,廣袖下的拳頭暗暗攥緊。

自從上次南府一別,她已有好些日子沒見過秦流光。當時他對自己失望至極,不知是不是已經把她拋到腦後了。

攝政王畢竟只見過一面,八字還沒一撇,秦流光卻一直對她情根深種,也不能捨棄了。

來之前她已偷偷拍人去給秦流光傳了話,說爹爹準她來長公主府參加詩會,誰知他仍是沒來,不知是不是故意對自己避而不見。

秦流光不來,確實是故意的,卻不是他的本意。

上次他私會南蘇蘇,被人抓了現行,沛國公和張氏羞憤難當,把他關在書房整整十日,而且不准他再與蘇蘇見面。

這話是密辛,張氏不能宣之於口,對長公主道:“承蒙殿下厚愛,可惜流光染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大家,只好閉門不出。等他好了,再讓他來向殿下請安。”

小小的一場風波,影響不了爭奇鬥豔的姑娘們和自視甚高的才子們的熱情,哥哥眉目含情,躍躍欲試。

長公主道:“咱們今日就來擊鼓傳花,本宮出一個題目,拿到花者口占一詩,如何?”

張氏哎呦一聲:“長公主殿下,妾身這老眼昏花了,哪有年輕人反應快,出口成章可難煞我了。”

長公主微微一笑:“無妨,我出個簡單的題目,也不必講究韻腳,咱們呀就湊個熱鬧,這些年輕人才是主角呢。這第一輪,就以明月為題吧。”

張氏笑道:“都聽殿下的,不過咱們得先說好,若是做不出詩來,又當如何?”

長公主輕輕揮手,仕女捧上一壺壺瓊漿:“這是府上新釀的玫瑰酒,若是做不出,自然要滿飲一杯。”

玫瑰香氣幽幽,南蒼蒼深吸一口,這樣的“花酒”,喝它一壺也無妨。

鼓聲響起,開始時鼓點又輕又慢,然後越來越快,紅綢攛成的花球在年輕男女手中翻滾跳躍,鼓聲停下時,花球剛剛好落在了清河長公主手中。

她哈哈一笑:“那本宮就拋磚引玉了。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圓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

詩是好詩,引來賓客頻頻喝彩,根本無人在意是否是隨口占來。

鼓聲再起,舒緩的節奏中,桑桑把花球傳給了南蒼蒼,她正要遞給蘇蘇時,鼓聲卻戛然而止,弄的她和蘇蘇俱是一愣。隨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球塞進了蘇蘇懷裡。

蘇蘇早有準備,當仁不讓,緩緩站起身,還未張口,清河長公主發話了:”古有木蘭替父從軍,怎麼,南六姑娘連作首詩都要姐姐來代替嗎?”

南蒼蒼心裡咒罵一句,不情不願地站起身,然後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花球落在臣女和姐姐中間,臣女不擅詩才,為免汙了大家耳朵,先自罰一杯,作詩還得姐姐來。”

袁三小姐冷笑一聲:“南六小姐果然是好酒量,聽說上次沛國公府簪花宴後,你還覺得不盡興,又去酒館自飲自酌,可見傳言非虛。”

被不認識的人當眾揭穿自己的黑歷史,南蒼蒼微微一笑:“我不擅酒力,喝兩口就容易口不擇言,若是又冒犯了,還請袁小姐見諒。”

南蒼蒼當眾罵人不雅,袁三當眾被罵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