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議論:“這攝政王行事當真怪得很,哪有人送聘禮用大黑箱子的,遠遠看去還以為是棺材呢。”

也有人不同意:“面子不重要,裡子才重要,這棺材,哦不,聘禮箱子看上去沉甸甸的,說不定裝著什麼寶貝呢!”

還有人嗤之以鼻:“才十八個箱子算什麼呀?遠的不說,當年武安侯聘王家娘子的時候也不止十八個箱子呀。更別提老侯爺聘宣平郡主時候了!”

武安侯府內,攝政王府管事命人把箱子在一字排開,從院子這頭排到了那一頭。

南俊面色嚴肅:“這是何意?王府下聘,為何不提前知會本侯?”

管事不卑不亢:“侯爺莫急,這不是聘禮。王爺說了,這是給六小姐的零花錢。”

箱子一一開啟,全是白花花的銀子,閃瞎了侯府眾人的眼。

南蒼蒼一時語塞。她不是沒見過給她砸錢的,但這麼大手筆的,她是第一次見。

不愧是盛臨安,果然是大貪官!

看著滿院子的銀子,南俊覺得此事有十分棘手,若收下這鉅額銀兩,他就成了攝政王用錢收買的狗腿子,可若不收,就是拂了攝政王的面子。

正兩難著,攝政王府管事的已經走了,留下南家人面面相覷。

王夫人沒想到攝政王出手如此闊綽,說話不禁帶了幾分酸意:“這還沒成親呢,出手就如此闊綽,六丫頭可算攀上好人家了。可她一人也花費不了這麼多呀。”

南俊瞪了她一眼:“她花不花得了,這也是攝政王送給她的。”

南蒼蒼湊過來,眨了眨眼道:“爹爹放心,女兒會努力把這些錢花完的。”

南俊被她逗得一樂,隨即板住臉:“這銀子先先好好放起來,誰也不準動。”

回到房中,櫻桃憤憤不平道:“明明是王爺給小姐的零花錢,為什麼不讓小姐動?我瞧夫人的樣子,怕是動了心思呢。”

南蒼蒼倒是看得很開:“放心,這錢我動不了,王夫人也動不了。要說還是盛臨安陰險狡詐,說是給我送錢,其實是給我添堵。”

櫻桃一臉不解:“為什麼呀?銀子有什麼罪?”

銀子無罪,但送銀子的人有罪。若花了這無辜的銀子,就會招來無窮的禍患。

南俊思來想去,還是去了壽安堂。

老太君近日身體好了些,雖總頭痛無力,但好歹每日能下床活動一下。盛臨安送零花錢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她也聽到了動靜,知道兒子會來找她商議,一早穿戴整齊等著。

南俊嘆了口氣:“母親,如今京城上下都知道攝政王給兒子送來鉅款,這該如何是好?”

老太君伸出手掌:“把那銀元寶拿來我看看。”

南俊連忙命人去取,心中卻不解:“銀元寶還不都一個樣子,母親看它作甚?”

老太君拿過一枚沉甸甸的元寶,枯瘦的手指前前後後摩挲的一番,嘆了口氣:“俊兒,元寶和元寶是不同的。我朝官鑄的銀錠上都刻有鑄造的年號,你瞧這個,上面刻著永安二字。”

南俊湊過去一看,點頭道:“那這銀子可有年頭了。”

老太君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明白。永安朝朝廷只大規模鑄過一次銀,當年沈皇后巧思,設立了銀庫準備銀,鑄的元寶和銀幣其實是不足重量的,只是後來這制度荒廢了,又改成了稱重付銀兩。你且掂掂這個。”

南俊接過銀錠,十足十的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