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盛臨安翻來覆去唸了好幾遍。

她先叫自己親愛的,然後又說對自己沒興趣?她掀開自己衣襬看了大半天,結果裡面的內容還不如一個小荷包吸引她的注意力?而且她還生怕自己誤會她對自己感興趣?

劍吟在一旁搓著手,眼見盛臨安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暗道一聲不好,悄悄往外退去。

“站住!你去把她弄來!”

劍吟僵在了原地。“她”毫無疑問指的是南蒼蒼,可“弄”這個字怎麼理解就有些微妙了。

他躊躇了半天,終於還是開口問道:“王、王爺,要活的,還是死的?”

盛臨安冷冷的目光襲來,只回答了兩個字:“快、去。”

劍吟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三伏天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

他思量再三,決定先“弄”一個活的回去。畢竟活的可以當場弄死,死的實在無力迴天。

可憐南蒼蒼還在睡夢中,就被劍吟一掌劈暈,像麻袋一樣被扛進了攝政王府,然後像一盤菜一樣被放在了盛臨安面前的桌子上。

被扛著飛躍半個京城,她的睡衣領口早已微微散開,在她嫩白的肌膚上畫出狹長的v字。

她的唇不點而朱,微微張開,伴隨著每一次清淺的呼吸,那v字收縮又舒展,往復交替,令人神思晃盪。

盛臨安眉頭緊鎖:“把她弄醒。”

劍吟左右看了看,端來一盆涼水,毫不憐香惜玉地潑了南蒼蒼一身。心中默唸,對不住了,主子在上,小的只能六親不認。

夏日炎炎,南蒼蒼的睡衣本就材質輕薄,淋了水貼在身上,勾勒出美妙的曲線。她輕輕蹙眉,水珠從她的睫毛劃過,骨碌碌滾到脖頸,清水芙蓉,應如是。

盛臨安喉頭一滾,似乎每一次見她,她都是一身水淋淋的。

第一次他讓人把她扔進了水池,第二次她被雲準潑了一身水,還有這一次,她應該改名叫南滄滄了。

南蒼蒼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燭火晃得她發暈。明明滅滅的光影裡,她彷彿看見一個仙人,穿著如火的衣衫,神情卻如冰川清冷。

他長眉入鬢,發如墨染,黑白分明的眸子像一片幽深的湖水,那水底住著魅惑人心的精靈,把每一個看向湖水的人拖入水中,漸漸沉底,漸漸失去呼吸,卻偏偏心甘情願。

“臥槽,我竟然夢見盛臨安了?”

南蒼蒼迷迷瞪瞪,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她坐起身,抹了抹臉上的水,低頭看見自己半透明的衣衫,口中呢喃:“臥槽,竟然還是春夢?!“

盛臨安眉頭緊皺,她到底從哪學會這麼多汙言穢語?然後眼見著南蒼蒼朝自己爬來。

南蒼蒼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是春夢,那就好好玩一玩。這裡是我的夢境,我的地盤,看我不讓盛臨安跪下叫姐姐!

她半跪在桌上,目光正好落在盛臨安的頸間,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觸碰他突出的喉結,表情單純又無辜:“長得跟個妖孽似的,沒想到還挺有男子氣概嘛。”

南桑桑的觸碰很輕,讓盛臨安屏住了呼吸。

劍吟也猛地倒吸一口氣,從來沒有女人能觸碰王爺,那些人還沒碰到就都死了。

盛臨安隔著南蒼蒼,把無情的眼刀扔向劍吟,劍吟捂住臉,趕緊遁了。這場面的確不是他能看的。

盛臨安拂掉南蒼蒼的手,正要說話,卻被南蒼蒼的食指堵住了唇:“噓——別說話,讓姐姐再寵愛你一下,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一開口就破壞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