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了王府,他還是一臉苦大仇深。盛臨安斜覷他一眼:“呵,本王的侍衛,可真有出息。“

不說還不要緊,盛臨安一開口,劍吟就忍不住了,控訴道:”王爺,我想了夢語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了,連摸都沒摸著一下,我能不難受嗎?“

盛臨安皺起眉:“不知道的還以為夢語是個姑娘。”

”我不想要什麼姑娘,就想要夢語!”

盛臨安受不了他的聒噪,大踏步走了,只留下一個“滾”字。

劍吟坐在地上,心情彷彿失戀。

忽然一樣物件破空而來,他多年習武,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拿到手裡才發現是盛臨安的佩劍。

劍吟噌地站了起來,對著空蕩的庭院喊道:“王爺!我就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

沒有回應,只有劍吟興奮的耍劍之聲。

南桑桑是武安候府最小的女兒,剛到及笄的年齡。她的生母趙姨娘,很受過幾年寵愛,還生了三哥兒南苑。

南苑和南桑桑雖然是親兄妹,性子卻截然相反。

南苑一心只讀聖賢書,誓要高中進士出人頭地,可南桑桑不愛紅裝愛武裝,夢想能和爹爹和大哥哥一樣上陣殺敵。

因此南桑桑和南苑算不上近親,幼時反而愛跟著大哥哥南暉玩耍。

及笄是女孩子的大日子,今日之後,便可以議親了。因此富貴人家往往藉著女兒的及笄之禮,為兒女牽線搭橋。

王夫人主持家中事務,此番決定為桑桑大操大辦,卻不是為了桑桑,而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蘇蘇。

蘇蘇已經快十九歲了,再不議親就成了老姑娘了。

前兩年王夫人和先帝惠妃,也就是廢太子的生母,搭上了線,本想把蘇蘇嫁入東宮做太子妃。

誰知一年不到的功夫,風光無限的東宮轟然倒塌,太子被廢,然後自盡,本以為穩做太子妃的蘇蘇徒留一地尷尬。

雖然和東宮議親之時並未宣之於眾,但王夫人經常往來宮禁,向惠妃娘娘請安,已經被人猜疑,蘇蘇的婚事只能冷一冷再說。

東宮事發之後,周老太君狠狠地斥責了王夫人,遠在西南的武安候也十分不快。

如今天下大定,蘇蘇也到了不得不趕快議親的時候,王夫人自然著急得很,想借桑桑的及笄之禮,宴請四方賓客,趁機為蘇蘇定下親事。

其實王夫人心中早已有了女婿的最佳人選,就是京城第一公子秦流光,所以沛國公夫人是宴席上最重要的賓客。

南桑桑也明白自己今天只是個由頭,而不是主角。不過她也不在意這些,那些繁複的衣飾礙手礙腳的煩得很,宴席上聒噪的賓客也煩得很,只有禮物是實實在在的。

她的丫鬟雀翎比她還要著急:“小姐!前面宴會要開始了,你怎麼還在這兒磨磨蹭蹭的?這些禮物就放在這兒,您晚上回來再拆也跑不了的。”

南桑桑十分不耐煩:“別吵我,讓我再拆三個。全是些鐲子墜子的,沒意思。哎,雀翎,你把那個大長盒子拿過來我瞧瞧,這裡面總不會也是首飾吧?”

雀翎踮起腳拿下那個盒子:“就這一個,拆完咱們就去席面上吧,不然夫人又要催了。”

南桑桑撇了撇嘴:“她和沛國公夫人聊得火熱,才沒工夫注意我在不在呢。快開啟!”

細長的木匣緩緩開啟,一把古樸的長劍現出真容,南桑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和雀翎二人面面相覷。

她最愛刀劍,經常偷偷跑進爹爹的藏劍閣欣賞,因此她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把非同尋常的寶劍。

從小到大,她還從沒能擁有一把自己的劍,爹爹孃親都不願她玩這些,更不用說給她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