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蒼蒼心想,雖然不是現實世界,自己畢竟如花似玉的一條命,能搶救還是要搶救一下。

她飛快調動自己所有的情商,道:“太后娘娘,臣女所說並非此意!皇帝妃嬪安頓後宮綿延子嗣,是為社稷之福,閨閣少女博取男子關注怎可與之相提並論!娘娘誕育陛下,主持中匱,乃天下女子典範,臣女萬分敬仰,請娘娘明鑑!”

韓太后沉著臉,一瞬不瞬地盯著南蒼蒼。

南蒼蒼跪在地上,作出最真誠的表情,回望韓太后。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南蒼蒼的眼睛幾乎要乾澀地流出眼淚了,韓太后終於出聲了。

準確地說,是笑出了聲。

“呵,原來你也是會害怕的。”

老太太見韓太后笑了,終於鬆了口氣,她這個年紀,沒想到還要承受這種驚嚇。沒想到這六丫頭平日瘋瘋癲癲,今日大難臨頭,倒還能說幾句囫圇場面話。

南蒼蒼心說,果然上位者都愛看別人瑟瑟發抖。

她趕緊抖了抖肩膀,作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太后娘娘鳳儀威嚴,臣女、臣女內心緊張,這才口不擇言。”

韓太后冷哼一聲:“行了,本宮也沒說饒了你。這樣吧,本宮現在遇到個煩心事,你們姐妹三人若能替我解決,我就當你是口不擇言,不計較了。”

南蘇蘇一聽來了精神,趕緊應下:“臣女和妹妹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她進宮半天了,本以為自己會是焦點,沒想到太后娘娘半天都沒跟她說一句話,心中失落,如今終於到了她表現自己的時候。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原以為二丫頭是個妥帖的人,沒想到也這麼沉不住氣。

韓太后道:“剛才你們也看見宮裡新排的歌舞了,這曲子排了一個月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既然武安侯府對女孩子們悉心教養,想見於音律歌舞不差,你們三個說說,到底該怎麼改?”

這當真是個大難題。

大家心知肚明,韓太后舞姬出身,當初就是憑一曲入陣曲博得先帝青睞,舞蹈造詣爐火純青。她親自排的歌舞,誰敢擅自改動?

三人之中,舞跳得最好的當屬南蘇蘇。她雖躍躍欲試,卻也不敢貿然開口,於是給南桑桑遞了個眼神,讓她先說。

南桑桑也不推辭,一五一十說道:“啟稟太后娘娘,臣女不會跳舞,今日只覺這歌舞比臣女以往見過的都好看,實在提不出改良的意見。”

南桑桑平日不愛樂器舞蹈這些玩意兒,卻愛騎馬射箭,偷玩父兄的武器。這答案雖然無趣,但也算老實。

韓太后“唔”了一聲,看向南蘇蘇。

南蘇蘇施了一禮,緩緩開口道:“啟稟娘娘,臣女淺見,這支歌舞編排精妙,實乃此曲只應天上有。爹爹說過,任何技藝都與帶兵打仗想通,只有勤奮操練才能打勝仗,這些舞女力量有所不逮,未能完美體現這隻舞的內涵,還需磨鍊。”

此話說得十分周到,既吹捧了韓太后的巧思,又提及了武安侯帶兵勤勉,順便表達如今的舞女舞技達不到韓太后的高度,實在是一箭三雕。

只是太圓滑了些。老太太心中暗自搖頭,透過今天韓太后的表現,她知道,這不會是她喜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