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離昏昏然醒來,頭痛欲裂。他掙扎著坐起來,發現自己不著寸縷,呆在一個裝飾著輕紗綵緞的華麗房間裡。空氣中滿是誘人的馨香,還有綿綿不絕的靡靡之音,讓他的頭腦更加昏沉。

他記得自己劫持著攝政王妃的妹妹,然後忽然門外飛進一人,他還沒看清,就被人一劍挑飛了彎刀,手裡的人質也被那人攬入懷中。再然後,就不記得了。?這曲子有些耳熟,這是哪裡?他搖了搖頭。

“邀月樓。”一道慵懶的聲音從輕紗外傳來,慵懶而戲謔。

邀月樓他知道,是京城最有名的風月場所。怪不得有些熟悉,為了探聽訊息,他曾在這裡潛伏了好一陣。

“你是誰?”

“你費勁周章要見本王,卻連本王是誰都不知道?”

阮離噌地一聲站起身:“攝政王?!”說著就要掀開簾子。

誰知那簾子看似輕飄飄,他觸手上去,卻比鐵板還堅硬,根本撥不動。

“本王對你的裸體沒有興趣。”

阮離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漲紅了臉:“攝政王既然決定見我,何必還如此羞辱我?”

盛臨安的聲音不疾不徐:“這是兩碼事,見你,是恩賜,讓你在溫柔鄉享受,也是恩賜。”

阮離攥緊了拳:“你會後悔的,我這裡有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哦?本王倒不知道自己夢寐以求的是什麼。”

“韓太后暗中派人到西南尋訪芬芳谷傳人的下落,不知攝政王是否知道原因為何?”

盛臨安聲調不耐,彷彿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女人都想容貌長駐,無聊的很。”

阮離冷笑一聲:“韓太后想要什麼不要緊,要緊的是她想要。攝政王,難道你甘於為她賣命一輩子?就不想拿捏住她?”

他在賭,賭盛臨安和韓錦書不似外界傳言的那樣相互扶持,賭他們之間亦有裂痕,那麼他就可以趁虛而入。

盛臨安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阮離,你母妃早逝,父王寵愛新王妃,偏偏新王妃有孕,這個大王子當得很憋屈吧?”

不愧是攝政王,自己的身世打聽得一清二楚。

阮離並不避諱,直言道:“的確憋屈得很,攝政王一身才學,難道就甘心做太后的入幕之賓?如今陛下年幼,對您言聽計從,如果他長大了呢?攝政王該為自己尋一條退路。”

盛臨安彷彿聽了什麼很好笑的事:“阮離,本王沒想到你如此單純。難道你給本王想出來的退路,就是一顆駐顏丸?”

阮離壓低了聲音:“攝政王應該明白,如果太后想要的只是一顆駐顏丸,完全不必偷偷尋訪,放出風聲,還怕不人人爭相出力嗎?”

“那你覺得,太后找芬芳谷的人所為何事?”

“攝政王常伴太后身側,一定比我更清楚太后所思所想,還有……身體狀況。太后大權在握,自然想要活得長久,才能享受盛世供養。”

盛臨安站起身:“阮離,彈丸小國想活得長久,得學會依附,而不是胡思亂想。”

阮離聽他要走,急忙去掀簾子。誰知忽然一陣風吹過,紗簾蒙上他的臉,待他甩開簾子,發現屋內站滿了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都對著他指指點點。他恍然想起自己不著寸縷,惱羞成怒,一邊扯過輕紗覆在身上,一邊朝盛臨安離開的方向跑去。

【快看這個人,他在這兒待了一天一夜,把樓裡的姑娘睡了個遍,現在要裸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