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錦書見南蒼蒼神色,就知她早已知道自己要來,故意讓自己下不來臺,卻不得不吃這一癟,從別處找回場子。

她神色肅殺:“如今日上三竿,攝政王妃卻儀容不整,有失莊重。”

南蒼蒼笑吟吟道:“太后娘娘教育的是,妾身在家裡隨意慣了。娘娘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這是我家,老孃愛咋咋地。

韓錦書眼底閃過厲色:“吾兒臨安新婚,本宮自然要來關心他過得好不好。”

南蒼蒼恍然大悟,前女友擺起婆婆的款來了。

“太母后慈愛,妾身不勝欣喜。太母后快裡面請,妾身給您奉茶。”

娛樂圈裡,有一種噁心女明星的方法是叫她姐姐,如今南蒼蒼把太后和母后合在一起叫,約等於直接叫大媽。

她引著韓錦書進了院落,自謙道:“王府沒有好好打理,委屈太母后了。”

韓錦書看著熟悉的景色,冷哼一聲:“你不必引路,這駐雲苑本宮比你熟悉。”

南蒼蒼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怎麼會……?”

韓錦書勾起唇角,得意道:“這王府還是本宮給臨安挑的地方,王府建成時,本宮帶準兒來過這裡,準兒喜歡這院子,所以臨安給這裡起名為駐雲苑。”

皇姓姓雲,駐雲,就是留下皇恩。

南蒼蒼雙唇顫抖,抬手指了指門前的牌匾:“這怎麼會是駐雲苑呢?那牌子上寫著柏林苑啊。”

韓錦書猛然回頭,柏林苑三個大字行雲流水,筆走龍蛇,正是盛臨安親筆所書。

他為她改了院名?

她的臉色難看起來。盛臨安為南蒼蒼手書閨房牌匾一事,早已有人報她知曉,而南蒼蒼的閨房,正是柏林臺。

“柏林苑這三字莫名其妙,四周一棵柏樹也無,何來柏林?”

南蒼蒼連連點頭:“確實如此,不怕太后娘娘笑話,王爺行事的確莫名其妙,妾身也時常看不懂。”

韓錦書環視四周,見門前兩個大坑填了新土,與周圍格格不入。

南蒼蒼見她目光流連,赧然一笑:“妾身最看不懂的,就是王爺非要在屋門口種兩棵大柏樹,又擋日光又不美觀,妾身只好命人砍了,弄得王爺差點兒生氣。”

南蒼蒼此話,茶藝發揮得淋漓盡致。翻譯過來就是,你前男友費盡心思討好我,我不稀罕,他還一點脾氣沒有。

盛臨安是什麼人,他的辭海里沒有“差點生氣”四個字,只有雷霆一怒,屍橫遍野。

韓錦書知南蒼蒼是在耀武揚威,可偏偏她一副乖巧恭順的樣子,讓人拿不到錯處,一腔怒氣無處發洩。

雁回極有顏色,忙道:“外面風大,娘娘不妨和王妃進屋敘話。”

南蒼蒼趕緊引著韓錦書進入房內,在上首坐了,然後恭恭敬敬給她行了大禮,全了她的面子——也讓她更無可指摘。

嬌蕊垂頭遞上綠茶,和綠油油的茶點。

韓錦書鳳眸一瞥,不動聲色道:“蒼蒼,本宮送你的侍女們用著可還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