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慈寧宮出來時,宣貴妃仍然跪在廊下。康熙雙手背在身後,冷峻而無情,“你謀害子嗣,罪當至死。念在你與朕多年情分,念在你阿瑪為大清打下江山的份上,朕饒你性命...但活罪難逃!”宣貴妃悽然一吼,撲上前如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袍子,慘烈的哭訴道:“求皇上明察,真的...臣妾真的什麼都沒有做...臣妾雖然討厭胤禛日夜啼哭,可是他只是個孩子呀,誰會下得了手殘害一個孩子?皇上...皇上...”

康熙神色決然,連眼神都不願落在宣貴妃身上,直視著雪花飄揚的深處。

孫國安跪上前,用力掰開宣貴妃的手指,輕聲道:“宣主子,您鎮定些。”康熙大步走入雪中,蓅煙最後看了兩眼宣貴妃,不敢耽擱,疾步朝著康熙追去。

片刻後,即有傳旨小太監奔走後宮,傳皇帝的令:貶宣貴妃為嬪,移居景仁宮偏殿,禁閉三月,不許踏出景仁宮半步。另外四皇子胤禛暫由親生額娘德嬪代養。

烏雅氏的狠毒,沒有比蓅煙更清楚的了。在另一個空間裡,烏雅氏謀害自己,殺害楚柔,一心只往高處攀,其心可誅。今日之事,她早有懷疑德嬪乃自導自演。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受了虐待,她未免也太過從容了些。

蓅煙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講給康熙聽,沒有要爭寵的意思,只是替宣貴妃氣憤。康熙耐心聽她說完,嗤笑一聲,默然抿茶。蓅煙陰著臉,“你笑什麼?你不信?就是你們都不信,德嬪才敢拿自己兒子當箭使。眼下可好了,一邊她可以自己養育四皇子,一邊宣貴妃被奪了統攝之權,貶為嬪位,與她平起平坐,還要關禁閉三個月...”

康熙忽把手指壓到她的唇邊,“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就不要說。”他溫和的笑著,並沒有責怪她,接著道:“你最近變聰明瞭,居然能看出如此多的門道。”

“那你信不信我?”蓅煙說。

康熙攬攬她的肩膀,“信與不信已經不重要了,你想想,你都能看出來的,太皇太后會看不出來嗎?朕會看不出來嗎?”他如此一說,幾乎是堵住了蓅煙的嘴,貼近她耳邊細細的解釋,“蒙古其勢漸盛,必然要壓制壓制。況且雲妃馬上要冊立為後,她入宮的時間短,又未曾統攝過六宮,朕總要為她鋪平一些道路,否則她如何管制後宮眾妃?如何管制宣貴妃?”他如此一說,蓅煙頓然領悟,神情一哀,“宣貴妃好可憐。”

即便身為貴妃,仍然不過一顆棋子。

康熙就勢親親她的耳垂,揉著她的脖子輕言軟語的說:“只要你不可憐就行。”

這廂在討論後宮大事,那廂胤曦和烏爾袞又叒叕打起來了。胤曦年紀才五歲,膽子已經是二十五了,竟敢和比自己大一半的男孩子打架。當然,烏爾袞膽子也不小,竟敢和公主動手。蓅煙命人把兩個小人兒拎到枕霞閣,氣勢洶洶問:“誰先動的手?”

胤曦沒張口,烏爾袞已經撇嘴哭起來。

氣得胤曦抓狂,“你哭什麼?”又條條有理的同蓅煙說,“不是我和烏爾袞打架,是大皇兄總是踢烏爾袞,我讓他不要踢,大皇兄生氣,拉著二皇兄一起揍他。我看不過去,就想幫他的忙,沒想到大皇兄連我也打了...額娘,你要替我做主啊!”

蓅煙問烏爾袞,“胤褆為何要打你?”

烏爾袞哭著搖搖頭,抽泣道:“奴才不知道。”

胤曦蹙眉鄙夷的橫了他一眼,“方才在尚書房他們那麼打你,你怎麼不哭?師傅問你話的時候,你怎麼不哭?在我額娘面前,你倒知道哭了。我額娘最多去跟惠娘娘說一說,哪能製得住大皇兄啊!”說完嬉皮笑臉對著蓅煙,“是吧,額娘?”

這,是要挑戰蓅煙的權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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