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木兮玩笑,“年都過完了,他打算何時提親?”若湘眼眸裡的明媚漸漸陰沉下去,抿著唇,流露出悵然之色。木兮遽然斂住笑意,遙遙望向屋簷之外的碧藍天際,蒼鷹翱翔,她輕輕的說:“來生,要是能做一隻小麻雀就好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老太妃出宮這日,由蓅煙親自扶上馬車,開宮門送出紫禁城。眼望著一重重的宮門漸次開啟,老太妃在蓅煙懷裡哭得像個孩子。她不停地重複一句,“出宮了,回家了...出宮了,回家了...出宮了,回家咯...”老太妃的行李並不多,除去四個侍奉她的老嬤嬤,以及兩箱子的衣物,竟單薄得沒有一點兒貴重物件。皇太極過世的那麼些年,阿圖嫁出宮,孝莊封太皇太后,她全憑一個人強捱著活了下來,早年所存的那些錢財物件早就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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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縣主與駙馬天未亮就候在宮門口,一見老太妃的馬車,阿圖便伏在夫君懷裡哭了起來。蓅煙撩起窗簾,再見阿圖與駙馬的時候,已是另一番心境。駙馬的臉頰貼在阿圖眉心,嘴唇上下翻動的,好似在說著什麼。蓅煙朝兩人招手,兩人連忙福身行禮。

馬車走了大半時辰,方至駙馬爺府上。

府邸不甚華麗,甚至不及長沙城的知府後院。駙馬爺沒有多少人,父親在朝為官,娶了兩房妻妾,卻只有駙馬一個兒子,人丁單薄,便無論做什麼事都有日漸式微之感。更雪上加霜的是,縣主不能生養,駙馬又無法取妾,多少的怨氣,都怪在阿圖身上。

周圍的街道被官府封住,設了崗亭,不許無關人等出入。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住人們想一睹后妃芳容,他們紛紛攀牆爬樹,甚至買來西洋鏡窺探。蓅煙多年未曾出宮,處處都覺新鮮,彷彿呼吸都暢快了。她給了阿圖極大的臉面,不僅將老太妃扶進屋安置好,又坐在花廳與縣主的家人們聊天喝茶,笑說:“我聽說阿圖縣主一直未能有孕,甚覺可惜。所以琢磨著給縣主尋一個養子,不知道各位覺得如何?”

駙馬已近中年,髮鬢雪白,他搓著手眼睛睨著阿圖,露出拘謹之色,“只要阿圖願意,我都聽她的。”阿圖縣主抿著茶,明淨的臉上柳眉緊蹙。她曾經小產過一個孩子,至今都抱有自己生養的期盼。蓅煙頓覺難堪,有些事是不容外人插手的,好意也是一種負擔。

半響,阿圖才說:“有勞江妃娘娘費心了。”

有些執念,該放下的時候就放下,不失為一種明智。

駙馬爺喜上眉梢,像是有了天大的喜事般,整張臉都舒展開,看了看阿圖,嚅嚅嘴不知道說什麼話,又看向蓅煙,抱拳作揖,“多謝江妃娘娘,卑職感激涕零。”

出了駙馬府,已是夜色迷離時分,周圍的百姓快散了,蓅煙方起轎去江府。

沒有人知道蓅煙要去江府,她在馬車上換了身便袍,重新綰了髮髻,身邊只跟了素兮、枕霞閣掌事太監成二和康熙安排的兩個暗衛。她坐著原本給老太妃裝行李的馬車,趁著幕色,快馬加鞭趕去江府。江府坐落繁華地段,門庭威武,緊閉的大門兩側另開了兩扇小門。

成二飛奔過去敲門,小門拉開一條縫隙,探出半隻腦袋,“誰?”

蓅煙胸潮澎湃,肚子裡像放著兩架小鼓,咚咚咚響個不停。她走上前,“我是江妃,快開門吧。”小門又拉開一點,裡頭的人唇邊露出譏笑,“江妃?你是我家的二小姐?”素兮見此人出言不遜,怒斥道:“放肆!快去稟明江大人出來接駕!”

正是僵持,身後有嬌媚的聲音傳來,“你是誰?”

蓅煙回頭望去,只見一名十來歲模樣的姑娘立在臺階下,穿戴華麗,左右扶著兩個奴婢侍奉。門內的奴才立時從門裡跑下臺階,滿臉堆笑,“夫人,您回來了。”又大聲呦呵道:“快開門,夫人回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蓅煙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便抬頭看了一眼匾額,分明是“江府”沒錯啊。大門緩緩開了,四五個奴才迎出來,恭謹立在兩側,齊聲道:“夫人萬福。”

小姑娘經過蓅煙時,趾高氣昂的打量著蓅煙,說:“你不會是李侍郎府上的女兒吧,見我家老爺得勢,便想奉承他?哼,有我在,沒門兒!老爺現在最喜歡的人是我,事事都聽我的,把府上的兩個老太婆都撂到一邊了。告訴你吧,老爺他心裡只有我,連江妃娘娘的母親在我跟前都要畢恭畢敬的,你呀,早些回去另攀高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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