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經書是要心誠、心靜、心安,朕看你浮躁得很。”他解開脖頸裡的紐扣,素兮忙上前侍候寬衣,木兮已取來便袍候在一側。

蓅煙撇嘴,小聲嘀咕,“你才浮躁!”

康熙看著蓅煙的情形,心緒一沉,思忖片刻說:“明天讓曦兒往南書房讀書罷。”蓅煙丟開不悅,頓時眉飛色舞,“你答應啦!”說著,拂開素兮,親自給他穿衣繫帶。“不答應如何?朕總不能放任她四處瘋玩,而且...”他突然住嘴,蓅煙笑眯眯的問他,“而且什麼?”

而且有個不修邊幅的額娘已經夠了,再有個不修邊幅的女兒,可真麻煩!

康熙沒有說,朝著外頭喊,“去把曦兒找來。”蓅煙與他相處數年,漸漸能看出些他的心思,便拖著他嚷,“而且什麼,你回答我?而且什麼...”康熙轉過屏風走到小書房裡,蓅煙像個小尾巴狼似的跟在後面,他往東,她就往東,他往西,她就往西。康熙喜歡逗她玩,由著她竄來竄去,驀地轉到寢殿小隔間裡,瞅著她一本正經,“朕要解手,一起?”

“呸。”

外頭曦兒在喊“額娘”,蓅煙撂下一句,“呆會再跟你算賬...”說著人已走到花廳,把曦兒拉到跟前坐定,說:“皇阿瑪答應你去南書房同胤褆、胤礽一起讀書...”話沒說完呢,曦兒那廂一蹦三尺,雙手雙腳掛到蓅煙腰上,嚷道:“額娘萬歲!額娘萬歲!”

她不知道康熙在裡頭,待康熙走出來時,立馬像蔫掉的茄子,耷拉著臉,“曦兒給皇阿瑪請安。”前後對比實在太過強烈,康熙心裡隱隱覺得不快。但他又不能表現出自己不快,他在兒子女兒們面前一直都是嚴父的形象,他不想破壞,也不能破壞。

他說:“去南書房後,要仔細聽師傅的話,不許偷懶,不許和皇兄、師傅們談條件。每隔兩日,朕會問你的功課。如果讓皇阿瑪聽到不中聽的話,立刻停學。知道了?”胤曦小腦瓜子搗蒜似的,“女兒知道了,請皇阿瑪放心。”

康熙本想訓斥她幾句,貴為公主,應多在閨閣中學習禮節,怎能終日四處亂跑?話沒出口,蓅煙那廂已經擺擺手,示意曦兒出去玩,“你去同胤褆說,讓他明天一早來等你。”

曦兒答應了一聲,連告退都沒說,一灰溜就跑了。

康熙的臉愈發難看,幸好是個姑娘,如果是個兒子,哪裡敢交給蓅煙教養!

還不反了天去!

說話間,外頭有人稟告:“主子,德貴人來了。”烏雅氏來的時候倒並不知道皇帝在,到了跟前,看見孫國安和幾個御前的太監在廊下走來走去,方明白御駕在此。

她懷孕已有數月,肚皮微隆,此番來一方面是為了與蓅煙保持良好的關係,小人之心總是以為所有人都是小人所有人都要對付她的孩子。另一方面,她茶飯不思晚上也睡不著覺,許多事想問一問蓅煙經驗。

未料蓅煙一點都不客氣,讓若湘把人攔住外面,說:“萬歲爺午歇呢,請德主子擇日再來。”反正有黑鍋都讓康熙揹著,都是康熙的鍋。烏雅氏丟了顏面不敢聲張,屏聲告退。

宮街上,慎兒惡聲惡氣,“江主子好囂張!奴婢明明聽見她在裡頭說話...”

“閉嘴!”烏雅氏右頰冷顫,露出恐怖顏色,“咱們等著瞧!”

另一邊康熙歪在炕邊,雙臂枕在腦後,明知道蓅煙拿自己的名頭敷衍人,也沒當回事。他一直都記得當日烏雅氏在自己面前哭訴平妃毒害皇后之事,雖然她把自己撇得清白,但康熙心裡的明鏡,一直照得清清楚楚。皇后之死,絕不可能是平妃一人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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