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承恩聖寵的女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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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傍晚時候方透出稍許清涼。枕霞閣的掌事太監成二領著小太監們提著水桶往廊前屋後的院子裡潑下井水,熱霧騰騰,被晚風吹過後,周圍方漸漸涼爽下來。
蓅煙啃著一隻大蘋果閒坐在庭前花蔭下無所事事,素兮拿著香爐在旁側點燃趕蚊子的薰香,道:“方才御前孫公公送來兩筐南方貢的石榴,若主子想吃,奴婢這就剝了來。”蓅煙這段時日除了吃就是睡,再加上各處的請安全免了,越發無事可做,每日唯一要思索的,便是早餐想吃什麼,午餐想吃什麼,晚餐想吃什麼。
“還等你問呢,我早已經剝好了。”若湘用青釉花口高足杯捧來紫紅透白的石榴肉大半碗,擱在蓅煙手邊的小几上,笑言:“萬歲爺有話吩咐了,一日只許吃兩個。”說完,樂滋滋湊到蓅煙跟前,悄聲道:“新到的蘇鍛到了,廣儲司繡房裡的夏嬤嬤說明日要來給您量尺寸做新袍子。奴婢替您回了話,只說您如今身子厚重,待產下龍嗣後再做袍子。”
蓅煙用白玉刻牡丹花的小勺子舀著石榴肉,微微頷首,“御醫說我半月後便是產期,若平安無事也就罷了,若有人敢作亂,這前屋後院的事,全倚仗你和素兮了。”她在上個時空曾見過烏雅氏趁著皇后產子坤寧宮亂做一團時下毒謀害皇后,故而對自己生產時最為虛弱的那幾日頗為擔心。年時除夕撞鬼,面上說是那拉氏做亂,但暗地裡還不知是誰搗的鬼呢。
“還有,”蓅煙神思一轉,拉住若湘的手,“你挑兩隻石榴給楚柔送去,告訴她,若德答應待她不好,便告訴你。”若湘點點頭,戲謔道:“主子既遣奴婢去探望,奴婢總要過兩三個時辰才能回。”她雖然在蓅煙面前極有臉面,但奴婢總歸是奴婢,與姐妹們閒聊之日甚少。
蓅煙點點頭,“宮門下匙前回來便可。”
“噯。”若湘喜上眉梢,往茶房中撿了兩隻又大又圓深紅帶黃的石榴,歡歡喜喜往鍾粹宮去了。蓅煙望著她走遠了,才衝素兮招招手,素兮連忙俯身,蓅煙傾在她耳側,低聲道:“你遣個人,悄悄盯著德答應的動靜。她與誰交往,給誰請了安,都要告訴我。”頓了頓,“別讓若湘知道,她嘴巴大,一不小心就會告訴楚柔。”
素兮對蓅煙近來的變化有些訝異,又覺得高興,宮裡頭沒心沒肺可活不長久。她不露聲色的頷首,“主子放心,奴婢定會辦妥當。”除了防備烏雅氏,對其她妃嬪蓅煙也敬而遠之,她早早兒就吩咐眾人,在她臨產之前,不許任何奴才出入,若是高位們遣人來問話,也要木兮或暮秋親自盯著動靜。一切在蓅煙的掌控中,終於迎來了生產之日。
這日清早,蓅煙總覺得不對勁,身體的某處感覺到壓力,不斷的繃緊、拉扯,而且腹痛難忍,使她沒法起床走動,只能在床榻上躺著。康熙聞得訊息之時,正在早朝,幾個白鬍子老頭在面前說個不停,康熙無論如何也走不開,遂吩咐孫國安,“你去守著,一切以江嬪的安危為重。”孫國安精明強幹,“嗻”了一聲跑得飛快,一日一夜守在枕霞閣寸步未離。
蓅煙第一次生產,先前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能生孩子,想必不是什麼難事,況且她有孕期間,仗著年輕,幾乎不覺受累辛苦。可真到了臨產這日,真是痛到生不如死,恨不得讓孩子永遠呆在肚子裡不要出來好了。她哭著喊著,感覺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著身體裡滾出一波又一波的熱流,腹痛到恨不能自己一刀切開去。
她痛了整整一日一夜,直到第二日的凌晨時分,方產下一名女嬰。
女嬰一出生,便有了名字,喚胤曦。按慣例來說,皇帝的兒女眾多,有的一兩歲都沒有名字,更何況是個女娃。胤曦這名字原本是康熙給兒子取的,他心裡想要蓅煙生個皇子。但既然生下了公主,康熙也沒好意思在蓅煙面前表現出失落,反而寬慰:“公主是額孃的小棉襖,你好有福氣。”他坐在蓅煙身側,撥開她面頰上的碎髮,到底是嘆道:“只可惜她不能陪著朕騎馬射箭打布庫。”
蓅煙剛才痛得死去活來,其煩悶苦楚難以訴說,又聽了康熙這番話,頓覺火冒三丈,不由得臉一撇,朝裡側過身,悶悶道:“有皇太子陪你騎馬射箭打布庫,曦兒自然比不過他。”
康熙聽出她話裡的意味,含笑著貼身在她後背,“生氣了?”
“臣妾不敢生氣。”蓅煙看著小小襁褓中的稚女,身體裡突然爆發出一種力量,這種力量是她從未感受過的,令她充滿了保護欲。好像在她的面前,康熙已然不是最重要的了。如果此刻讓蓅煙在曦兒與康熙之中二選一,她一定會選曦兒。天塌下來,她也要替曦兒撐著。
康熙抿唇笑了笑,掰過她的臉,“看你的小嘴,翹那麼高,都能掛水壺了。”
蓅煙斜眼盯著旁處,委屈至極,簡直要哭了,“你既然那麼想要皇子,讓她們替你生好了,我...”她沒說完呢,康熙實在不想聽下去,微微低下頭堵住她的唇,汁甜味美,一直吻到她沒了氣焰,他才流連忘返的鬆開她,用鬍渣去蹭她的面頰,笑說:“朕說一句,你總要頂十句,朕真是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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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重男輕女!”
“朕哪裡重男輕女了?朕只是覺得可惜...你與朕的第一個孩子,理應是皇子,將來的和碩王爺。”他陪她躺著,正直盛夏,汗唧唧的脖子以下全是汗。素兮知道屋裡熱,尋思著命人備了幾缸子冰山,欲要搬進寢殿。她站在門口,輕言慢語的稟告,蓅煙正要答“好”,康熙卻先道:“糊塗!你主子還在月子裡,貪涼受了寒怎麼辦?”
皇帝怒斥,把端著冰山的太監們嚇得膽子都破了,嘩啦啦全跪在地上,渾身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