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江蓅煙的背後是他愛新覺羅玄燁(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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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簷掛著淡綠透明的絹簾,簾下花團簇擁,數捧薔薇、木槿、綠菊養在白瓷小瓶裡,散著若有若無的香氣。花旁的木凳鋪著杏黃繡龍紋的團墊,桌邊放著碧綠色的茶盅茶碗,碗裡的茶水還沒收拾,可見皇帝不久前才剛剛在此處小坐喝茶。小小的床榻只容一人安睡,帷幕半垂,偏偏有綴白玉的龍帶掛在床欄...還有梳妝檯隨手丟下的黃綢穗帶...還有——平妃撩起絹簾,往窗外望去,一眼便可看見西暖閣後殿的小門。
平妃恍然明白,江蓅煙這丫頭,遠比她想象中要陰險狡詐。
平妃越發的咬牙切齒,道:“你可真夠毒的。”蓅煙聽得糊塗,想著自己為了避開皇后平妃她們連乾清宮都不大出去,能躲就躲了,哪裡就“放毒”了?
蓅煙睡意褪去,精神頭清醒許多,強忍的慍怒,問:“平主子的話,奴婢聽不懂。”
平妃一步一步緊逼,幾乎把鼻子蹭到了蓅菸頭頂,她長得高,一上來就有氣勢凌人的味道。蓅煙不由自主的往後退,聽平妃道:“有幾個姑娘出宮後還能進宮的?又有幾個宮女能和皇上住在一起的?你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段,能騙過皇上,卻騙不過我!”
她的話,蓅煙沒法反駁,因為都是真的。無論過程是什麼,結果是真的。
蓅煙心平氣和的說:“我知道你是嫉妒我,但...”
提及“嫉妒”二字,平妃瞬間炸開了毛,沒等蓅煙說完,她已跳起腳來,“嫉妒?你說我嫉妒你?你憑什麼讓我嫉妒?你覺得你有資格嗎?今日皇上是喜歡你,圖你新鮮,所以把你圈養在宮裡。後日秀女們進宮了,看你有幾日囂張的!”她正在氣頭上,依著性子往蓅煙腿上一踢,花盆鞋的鞋底極硬,撞在蓅煙的膝蓋骨上,痛得蓅煙“啊”的一聲大叫。
木兮、素兮連忙左右將蓅煙扶住,蓅煙順勢就坐在鋪了御墊的椅子上,眼淚直流。她不是傷心、難過或是害怕,她是真的被痛出了眼淚。
平妃給的最後一句話是:“你給我等著!看咱們到底誰嫉妒誰!”轉過身,她就徑直去了太皇太后殿中,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末了道:“那個江蓅煙,居然坐在皇上用的御墊上,沒規沒矩的,如此下去只怕要騎到您的頭上了。”
太皇太后臉色微變,玉竹連忙打圓場,“平主子喝口水再說話,說了好一會子,都渴了吧。”又笑言:“左不過一個宮女,還能翻過天?”她朝平妃使了個眼色,平妃知道自己說話失了分寸,忙轉了話頭,道:“後日新秀女進宮,姐姐可忙壞了。”
等平妃離開,玉竹命宮女送來熱水,親自侍奉太皇太后泡腳。太皇太后喜靜,周圍的宮人也自覺退到殿外,獨留玉竹一人在跟前。
銀盆中水光熠熠,照應著滿殿的燈火。玉竹跪在腳邊,一面幫太皇太后侍弄鞋襪,一面道:“主子,您少些費心好養身子。奴婢相信咱們萬歲爺,無論是江山社稷的大事,還是後宮內苑的小事,他心裡都有分寸。”
太皇太后滿頭銀髮一絲不苟的綰成圓髻,壓著兩隻鳳頭釵。她靠著椅手,緩緩道:“咱們愛新覺羅家的男子都是情種,先祖爺如此,先帝爺如此,如今玄燁又是如此。”她深深的嘆了口氣,眼神望向烏夜沉沉的窗外,微不可聞道:“多爾袞亦是如此。”
玉竹拿著巾帕給太皇太后拭腳,“可要召萬歲爺過來敘話?”
太皇太后笑了笑,道:“哀家再告訴你一件事,咱們愛新覺羅家的男子不僅僅都是情種,而且...他們呀,對待自己的女人越是得不到便越是非要不可。這幾年我一直在想,當年是不是逼得福臨太緊了,以致他...或許索性由著他去,反而放開了。”
康熙才到西暖閣的門口,蓅煙就噘著嘴巴湊到了面前。孫國安識趣的領著宮人們退下,把端著綠頭牌的劉敬忠給攔在了門外。
劉敬忠問:“又咋了?”
孫國安雙手筒在袖口,“你想進去就進去唄!”劉敬忠往前走了兩步,到底退出來,站到孫國安的旁邊,兩人抬頭望著宮牆之上的明月,齊齊嘆了口氣。
劉敬忠問:“你說咱們萬歲爺怎麼想的?如此下去我還怎麼當差呀?”孫國安往綠頭牌上瞟了一眼,笑道:“該怎麼當差還怎麼當差。後日新秀女入宮,可有得你忙咯...”
“孫國安!”
“奴才在!”
聽見康熙的召喚聲,孫國安給劉敬忠使了個眼色,便急匆匆奔進殿中。卻是蓅煙姑娘露出半截腿坐在炕邊,眼淚汪汪的。孫國安哪敢多看?!蓅煙不計較,他可不能不計較。他低著頭半眯了眼,“萬歲爺有何吩咐?”
康熙道:“拿活絡油來。”
“喳!”孫國安問都沒問,應了就走。臨出門前聽見蓅煙可憐巴巴道:“被桌子角給磕到了,好痛...”她眼淚雙流,既是不能告訴康熙的委屈,又是真的很痛,哭起來連裝都不用裝,便哭到凝噎斷氣。康熙卻忽而笑道:“朕就喜歡你哭的樣子,真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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