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研去慈寧宮當差後,蓅煙見她的日子便少了。雖然同住一間屋子,但蓅煙要早起早睡,而楚研恰好相反,是晚起晚睡。蓅煙起床時,楚研剛睡下不久,蓅煙回屋時,楚研已經睡熟了。兩人吃膳也不在一處,楚研吃穿用度的份例都算去了慈寧宮。

很快到了過年,宮裡接連數場的祭祀活動,人人忙得腳不沾地。蓅煙除了掃地,就是洗衣服,旁的事情沒她的份,賞賜自然也沒她。楚研的賞賜極多,有時是各類點心菜餚,有時是銅錢銀餜子,太后鳳心大悅時,還得過玉鐲戒指。

她的恩寵是頭一份的,連芳洲、語蘭見了她,如今都不得不禮讓三分。

蓅煙因此極為得意。

楚研趁著太后午歇的空隙,提著兩碗桂花酥酪,悄悄把蓅煙、若湘喚進屋裡,又關了門窗,笑道:“小廚房新做給太后的晚點心,香不香?”

青白釉芙蓉瓷口碗裡盛著鮮嫩金黃如果凍一般的酥酪,碗旁擱著鐫梅花紋銀勺,襯著梨花木雕的精緻食盒——是主子們才有的待遇!

若湘擔憂道:“你從哪得的…”

她還沒說完,蓅煙已端起碗,兩勺子下去,吃完大半了。楚研笑道:“這是小廚房新出的點心,讓我先試試口味,我說味兒太甜了,恐怕於牙齒無益,御廚琢磨了半日,說要重新做,遂把做好的那些全給奴才們分了。我想著你們愛吃,就偷偷多拿了兩碗。”

蓅煙由衷的羨慕道:“要是我也能去慈寧宮當差就好了。”

吃完酥酪,三人說笑著去浣衣局,正巧撞上芳洲、語蘭提著金絲籠子在遛鳥。語蘭笑著招呼道:“楚研姐姐,聽聞太后賞了你一隻瑪瑙戒指,能讓我開開眼界嗎?”

芳洲橫眉斥道:“有什麼好瞧的,瑪瑙戒指罷,又不是金的玉的,值幾個錢?”

若湘不甘示弱道:“誰沒有錢?誰沒有幾樣金的玉的,緊要的是太后賞臉…”

對蓅煙來說,賞臉大概就是給面子的意思,但太后的面子在她眼裡也並不值幾錢,倒不如瑪瑙實在…蓅煙拉住楚研的手指,翻來覆去的看,道:“我都沒功夫問你戒指的事,這就是瑪瑙嗎?好漂亮呀!”

芳洲冷笑,嘀咕道:“真是長沙來的鄉巴佬,連瑪瑙都沒見過。”

若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咬牙瞪著蓅煙。等芳洲、語蘭走遠了,若湘衝上前往蓅菸頭上重重甩一巴掌,差點把髮髻都打散了。她氣道:“不成器的東西!盡露短處!”

蓅煙吃痛,怒道:“你幹嘛打我?”說著,手已經伸向若湘肩膀。

楚研見兩人吵吵鬧鬧,樂得抿唇直笑,把在慈寧宮連日來受的排擠、欺壓丟到了九霄雲外。等回到慈寧宮,太后已經睡醒,由貼身的嬤嬤在伺候著喝茶穿戴。楚研立在廊簷下等候差事,滿臉的凝重,彷彿有人要吃了她一般。

一時有太監疾奔而至,輕聲道:“勞煩通傳,御駕已至壽康宮壁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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