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斐瑤池已經弄清楚了情況,無非就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越過重重人山看向前面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跟黃芍吩咐了一聲,戴好帷帽往前走去。

畢竟在南疆待過,當時又鬧得挺大,不能保證不會被人認出,現在真是無比慶幸當初被擄到南疆的只有她自己,不然所有人都帶著帷帽,怎麼想怎麼奇怪。

“拿著錢不辦事,把自己吃的滾瓜肚圓的,汪東家,小女看,您這眼光也著實是太差勁了些。”

之前說的可是莊子上只剩些婦孺兒童,眼前這些人無論是誰看都與這四個字沾不上邊,放著漫山遍野的農作物不去管,在這欺壓佃戶,這樣的人莊子上還有多少呢?

在她的注視下,汪鐸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他平日裡只忙於收集訊息,對兩處產業管的不多。

京都裡的鋪子由他自己坐鎮,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問題,莊子卻是一直騰不出時間來管,得到的訊息也全都來自於吳江,他連查都沒查!

“這位姑娘莫要被這奸人迷惑,我們莊子高產高量,絕對的童叟無欺,今日之事實屬意外。”

吳江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絕大多數原因是因為他會看顏色,能讓自己東家垂眸頷首的人,身份絕對低不了,只要能把她拿住,今日這事要解決還不是很簡單?

“哦?高產高量?我怎麼聽說這莊子上都是些婦孺兒童?再者,這漫山遍野的農作物早就過了收種的季節,你跟我說童叟無欺?汪東家,這要如何解釋?”

斐瑤池赤果果,絲毫不加掩飾的目光看的汪鐸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把手裡的人放到一邊,抱手跪地,“是屬下訊息不夠明確,平白惹了姑娘不快,任憑姑娘處罰,屬下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屬下?聽到這樣的稱呼,吳江幾乎是下意識的腿軟,當即就跪了下來,方才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人,這會兒連頭都不敢抬,這麼說他的東家不是這姓汪的,而是這個女的?

一個女子竟然有這樣的本事?說實話,他是打心底裡不相信,因此態度上也帶著輕蔑。

斐瑤池冷笑一聲,沒有叫他們起來的意思,而是徑直走向了靠在一旁大樹上,渾身癱軟無力的人,微眯雙眼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經過凌煙之手,從衣袖中掏出一枚精緻的小瓷瓶遞了過去。

“自己回去上藥,救人也要三思而後行,免得把自己也搭進去。”

男子聞言猛地抬頭看向她,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你……”

“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留著力氣等著一會兒回家吧。”

她不接,斐瑤池直接把藥丟到了他身上,若不是看他拼命睜開眼睛往屋裡看,她還真發現不了。

極為嫌棄的看了一眼挺著大肚子,像懷胎十月婦人一樣的吳江,踢了踢汪鐸示意他起來,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氣不過,他的任務是收集情報,顧及不到很正常。

“怎麼?吳莊主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若是等真相自己大白,吳莊主可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吳江本身就胖的跟豬一樣,跪了這麼一會兒早就有些撐不住,可想起他那不爭氣的兒子,硬著頭皮咬著牙就是不肯說,斐瑤池點點頭,走到一邊看風景,不想汙了自己的眼。

過了幾秒鐘,身後的院落中響起一道震天的哀嚎,聽上去格外的痛苦,斐瑤池挑眉,能讓黃芍出手如此嚴重,想來場面不怎麼好看。

聽到聲音的瞬間,吳江猛地就要起身往屋裡跑,被果子一腳踹翻在地,四仰八叉像個王八一樣哎呦哎呦只叫喚。

與此同時,黃芍冷著一張臉,帶著血腥之氣和戾氣,一手扶著一個略顯狼狽的小姑娘,身上披著的是她的外衣,一手拖著一頭死豬,隨著她走動,在地上留下一連串的血跡,仔細一看,嗯,這血是從死豬下身流出來的。

斐瑤池回頭剛想看一眼就被一道黑影擋住了,不滿的蹙了蹙眉,倒也不是非看不可,只是她實在好奇啊,剛才那一聲吸引力太大。

原本靠在樹上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的男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去,一把把小姑娘抱在懷裡,脫下自己的外衣蒙在了她的頭上,這種時候還想著保護她,可見是有多疼愛。

“哥?”小姑娘啞聲喊了一聲,眨了眨眼,神情恍惚的看著面前的人,似是不確定又接連叫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