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秘境的石屋中,少林派的百萬玩家中的五名精英,高飛揚、豐收、脫線的小黑、方振衣、蕭憶情五人濟濟一堂。鑲嵌在石壁上的淡黃色晶石發出柔和的光芒,把室內映的纖塵畢現。

可蕭憶情卻情願沒有這些光亮。正是因為這些光亮,讓他明白無誤的感受著萬裡獨行的目光的注視。

黑白分明如玉石般晶瑩的眼眸中,那種深邃無邊的感覺就像人在看著腳下無底深淵,讓人不由擔心自己時刻會跌落其中。這種深入骨髓的恐懼,無法避免。蕭憶情不想示弱,只是提起勇氣對視了幾次後,終於敗退。

而另一邊豐收那灰暗的眼眸也同樣沒有一絲表情,不同於萬裡獨行的深邃,豐收的眼眸一片死寂晦暗,就宛如死人的眼眸一般,讓人難免想起了死亡、冰冷等感覺。豐收和高飛揚各據一端,默然無語的審視著居中的蕭憶情三人。

大家都知道那個豐收和萬裡獨行是一夥的,此刻兩人的表現,讓蕭憶情相信,其他兩個人感覺同樣不會好,方振衣的習慣的溫和笑容,此時說不出的僵硬。

脫線的小黑裝作那滿不在乎的口哨,已經吹不成調子。三個人就像三隻小綿羊,在兩只大灰狼的注視下,雖都強自鎮定,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心中的惴惴不安。

氣氛就這樣,在高飛揚、豐收兩人的詭異目光下,越來越壓抑,壓抑的似乎讓人喘不上氣來。脫線的小黑第一個沉不住氣嚷道:“你們想怎樣?”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脫線的小黑沒得到回答,似乎稍微冷靜了點,看了眼蕭憶情和方振衣,見兩人都沒有明確的表示,略感失望,哼了一聲:“老子才不陪你們在這發瘋呢!”說著,大步沖出了房間。

方振衣目光轉動,不安中略帶疑惑,但他的不安只是源於對局勢的莫名擔憂,到沒有像蕭憶情、脫線的小黑兩人那般感覺到劍鋒迫眉的危險。蕭憶情剛剛很想和脫線的小黑一起跑出去,只是他心中討厭此人的狡詐,又不想示弱,就這麼強挺著。

室內依舊沉寂,唯一的聲音就是蕭憶情與方振衣悠長如絲的呼吸聲。高飛揚與豐收兩人身上,一片死寂,甚至是眼眸的光芒,也宛如凝固了一般,就像兩尊雕像。

如此良久良久,方振衣終於忍受不了室內的壓抑,出聲道:“蕭兄,我們出去轉轉……”

“好啊……”蕭憶情簡直是迫不及待的答應著。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高飛揚才輕笑道:“你輸了……”

豐收眉頭微皺,“那個小黑是不是和你有仇啊!”

“呵呵,說什麼都晚了。錢拿來……”贏了賭局的高飛揚心情愉快的說道。在三人回來之前,無聊的高飛揚和豐收打了個賭。賭在兩人充滿敵意的眼光中,誰會第一個發作,誰又會第一個出門。

高飛揚選了脫線的小黑,豐收選了蕭憶情。雖然對三個人不很熟悉,可作為血劍嚴厲,眼光何等毒辣。三人中方振衣溫和從容,心性修為最好。

脫線的小黑乍看跳脫輕浮,骨子裡卻陰沉狠辣。只有蕭憶情看似深沉,本質卻純真樸實。這等沉不住氣的無腦舉動,自然是蕭憶情是第一人選了。誰料竟是脫線的小黑第一個跳出來出言挑撥,無果後又率先出門而去。

豐收不是輸在眼光上,而是輸在了資訊不對等上。雖說性子深沉木訥,此時也不禁略感鬱悶,沒好氣的扔給高飛揚一張白紙。

高飛揚嘿笑著撿了起來道:“這個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千兩金票啊!”高飛揚目光一掃,見白紙上寫著:欠萬裡獨行黃金千兩。落款上寫著豐收的簽名。

“哎、”高飛揚的抗議還沒等說出來,豐收就道:“沒錢欠著不行啊!打賭的時候說什麼時候給了麼?”

高飛揚沉默了下,“你強……”

“當……”一聲低沉卻寬廣的鐘聲響了起來。

鐘聲中,高飛揚就覺得渾身一跳,骨肉毛發似乎都隨著鐘聲震蕩不休。這簡單古樸的鐘聲,似有滌蕩人身心的無上妙用。鐘聲過後,高飛揚就覺得身心一清,由內而外的感到一陣舒爽。才要說話,對面的豐收把食指豎在唇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後,眼眸慢慢合攏,進入了入定狀態。

高飛揚雖不明所以,卻還是相信血劍嚴厲的判斷。同樣把眼一閉,運轉起混沌元丹來。“當當當……”鐘聲連綿不絕的響起,神妙的鐘聲直響了一百零八聲,才停了下來。

高飛揚沉入內視中,全神貫注著混沌元丹接受鐘聲的效果。果然,在鐘聲的震蕩下,運轉的混沌元丹的似乎也隨之蕩起了細微的漣漪。一百零八聲鐘聲過後,混沌元丹似乎變得更加的凝煉精純起來。

高飛揚收功後,就見對面的豐收周身環繞的百多顆深藍色星芒猛然一頓,而後如電般投入豐收周身各個穴竅。又過了一會,豐收才徐徐張開雙眼,輕吐了口濁氣。雖然他臉上聲色不動,高飛揚卻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驚喜。

“有什麼好事,說說,大家一起開開心……”高飛揚有些好奇豐收的變化,竭力鼓動他說出點什麼。豐收淡然道:“想知道麼,把欠條給我。”“靠、不說算了!誰稀罕……”高飛揚自知這鐘聲就是有什麼奇妙,估計也沒機會在聽了,絕不肯為一點好奇之心,就把千兩黃金隨手送人。

兩人正說著,一個宏大的聲音猛然在高飛揚識海中響了起來,“各派弟子聽了,吾乃峨眉掌門齊漱明,現在宣佈試劍大會規則……”這個聲音說是聲音,卻不是齊漱明用嘴喊出來的。而是這位峨眉掌門現今正道第一人用無上神通直接貫入每個人識海中的。

高飛揚金丹有成後,對各種法術的抗性提高的極點。可在這樣的神通下,毫無抗力,只能乖乖的任憑別人施為。也正是如此,高飛揚才能深深領會到齊漱明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