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城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風,高大的身影印入暗夜之中,溼潤的空氣中夾雜著泥濘味,很濃很濃。

“哥,通訊還在搶修,最起碼也得明天晚上才能修完。”木森穿著一條黑色的外套,站著顧西城身後說著。

“她最近怎麼樣?”

他離開她只是短短几日,可思念卻像是一道湍急的河流,沖刷著他的意志力。

“夫人這幾日正常上下班……”

聽著木森的話,他心裡有些失落。他仰望著漆黑色的天際,嘴角露著一絲苦澀。

她,終究不愛他。

“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召開釋出會。”

“嗯,哥你也早點休息。”

木森退下,朝著自己的帳篷而去。

獨留著顧西城一個人仰望著天空,思念著那個留念在心中的女人。

他滑開手機螢幕,看著那張沉睡著的女人的臉的照片,那是有一晚他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偷偷拍的。

看著安小暖的臉,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也漸漸輕了許多,這段時間無論是傷亡的人數還是這反反覆覆的泥石流,讓整個東城都蔓延在一中恐懼中,他的形象被人歌頌,也被人指指點點,哪怕做的最好,可也擋不住流言蜚語。

他也不是超人,承受著罵名卻還要微笑的說不疼,唯獨在看到安小暖的時候,心裡某處湧起了暖意,嘴角含笑。

安小暖,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夠了。

夜很深,夢很不平靜。

安小暖握著手機,許是跟時念念聊的太長,她竟有些睏意,蜷縮著身體,進入了睡夢中。

這一夜,湍急的泥石流沖刷著她的耳畔,“轟轟……”的警報聲拉響了整座城市。

一片片如火燒雲般的天空黑的嚇人,而那個高大的男人握著即將掉入泥石流中的男人,眉頭緊緊的蹙著,額頭上全是汗水,手上青筋暴露,他身後那一片泥石流正朝著他洶湧而來。

不要!

她拼命的喊著顧西城,可男人卻充耳不聞,一直抓著男人的手將他拽到了高地,而自己落入了那滾滾而來的巨浪中。

不要!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渾身溼透,這才發現枕邊的淚水已經暈染一片。

心,驚魂未定。

淚水沖刷著她的視線,她突然間好怕,怕那個夢境會變成真的。

他不是顧西城嗎?顧西城怎麼會有事?

她拼命地說服著自己,可那顆心卻還是一直狂跳著,白淨的小臉上的兩淚痕,在這個夜晚,驗證著她逐漸明朗的內心。

……

一夜無眠,她坐在床上,目光呆滯,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黑夜漸轉成了白天,她才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了幾件乾淨的衣物,揹著行囊出了門。

她,要去見他,此刻。

大巴車晃了一路,整輛車空曠的只有她一個人,要不是她求了司機好長時間,司機是斷然不會送她去的。

她暈車難受的要死,感覺自己的胃部翻滾,勉強地喝了一口礦泉水才將這股難受的勁壓了下去。

“小姑娘,別人想從哪裡出來還沒有辦法,你還蹭命的往上衝?”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臉憨厚的模樣,回頭對著第一座的安小暖問道。

安小暖抿唇笑了笑,視線落在前方一個巨型路障標誌上。

“小姑娘,我只能送到你這裡了。”大叔憨憨的回頭,對著安小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