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皺著眉頭,東方宵望向亮著的手術燈,心裡有些悵然。

上官舞忽然驚慌失措地闖出來叫他的時候,那一瞬間,東方宵心跳都停拍了。

喊了醫生,聯絡林宇,做完這些,東方宵看向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上官舞。

她瞪大著眼睛,看著一群醫生急匆匆湧進來,進行步搶救。

整機器的,檢視呼吸脈搏的,準備腎上腺素的,實施心臟復南宮的,儀器的聲音,簡短交談的人聲,雷厲風行的指令,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上官舞彷彿全的力氣頃刻全部被抽走了一般,她一軟,就朝後倒去。

但沒有想象中的冰冷和堅硬,她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不用想是誰,上官舞此時怕極了,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過低的心跳頻率,畫著雜『亂』無章的痕跡,彷彿生命的最後力量都有跡可循一般。

上官舞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渾止不住起來。

東方宵慢慢皺起眉頭,這種場面,他已經見得很多,但是他沒想到,這次會是老太太。

對老太太,東方宵更像是她的孫子,她對他很好。

即使不斷被灌輸著復仇的si想,東方宵並不是一個無的人。

也許正因為他遭受了這樣的境,所以更知道“感恩”二字的意義。

只是他並不會很明顯地表達出來,很多事,他只能去在意,卻沒有辦法參與。

上官舞的事也一樣,之前他執意手她的事,已經是一個意外。

然而當懷中的上官舞下意識抱住他的手臂時,東方宵突然發現,他把感想得太簡單。

和客觀事實不一樣,不是壓抑和剋制,或者忽視,就可以消亡的。

不可否認,他那顆在腔裡劇烈跳動的心臟,此刻是為上官舞而跳。

伸出手,東方宵輕輕撫了撫上官舞的腦袋,一下一下,很慢,很輕柔。

感覺到她上的震顫慢慢平息下去,東方宵才輕聲在她頭頂說了一句:“別怕,都會過去的。”

低著頭蹲在牆根,上官舞腦海一片空白。

耳邊聽得林宇和東方宵小聲商量的聲音,但是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但沒有人,能欣然去接受這個定律。

就在剛才,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的搶救後,一臉疲憊的醫生走出來,對懷希望的他們喟嘆了一句:“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晴天霹靂,不外乎如此,上官舞只覺得整個人從頭頂一寸一寸冷到腳趾,再沒有知覺。

眼前的腳步來來回回走,蓋著白布的擔架車被推出來時,上官舞才猛地渾一震。

抬眸,眼淚無聲下。

心臟彷彿被撕成了一片一片,她背抵著牆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很艱難。

麻痺著,也轉瞬失去力氣。

上官舞的目光一直在白布中隆起的人形上,東方宵什麼時候走的她都沒有注意。

再一次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家中。

此時大廳已經撤走了大部分傢俱,用白的布幕圍出了一個靈堂的模樣。

她呆呆地站在正中央,看著眼前人忙碌地往來,輓聯,圈,冰櫃,各種東西,慢慢出現在她眼前。

此刻的上官舞卻已經哭不出來,她麵皮僵硬地看著面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