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唐澤又一次離開博浪角這座海港城市,向迪塞家的莊園而去。

這幾天他都是這麼過來的,白天各處轉悠,晚上就回迪塞家。

結合這些日子的瞭解,他對於如何引導此世的晉升有了更多的靈感和思路,聯絡在元初下界的所為,他有著更多的反思。

“對世界道路的引導,應該更深入的結合世界內部文明本身的特性,因勢利導,四兩撥千斤,出最小的力,達到最好的效果。這才是最好的,與世界最契合,世界‘消化’起來也會更徹底。

而我在元初下界所為,卻太過生硬了甚至強硬了一些,若是我能夠更深入的吸納元初下界文明已有的思路,在此基礎上走下去,別的不說,其已有的一千多年的歷史就會化作底蘊,而不是重開一個新爐灶,世界以往的底蘊大半都用不上,完全被浪費了。”

回到迪塞莊園,唐澤看見一輛樸素低調,卻隱隱透著奢華大氣的馬車停在門口。

他心中非常驚訝:“這是有什麼特別的訪客嗎?”懷著這樣的好奇,他徑直向裡面走去。

就在他穿過大廳的時候,一個身形頎長,體魄精壯的中年男子走出了二樓阿西斯·迪塞的臥室。

在樓下大廳中的他還可清晰的聽見裡面阿西斯·迪塞憤怒的咆哮聲:“滾,你是來向我炫耀的嗎?知道我這次有了什麼樣的成果發現嗎?哼,無知!”

中年男子淡然一笑:“這次我讓你,不和你爭。……不過,只看你現在這副狀態,這樣的成果不要也罷,難道每一次你都能這麼幸運,正好有人救你一命?你在這樣玩下去,要不了多久把自己的命都要玩掉。連自我都沒研究透徹就妄想去研究天地,太好高騖遠了。”

“愚蠢!隨著以後我的研究繼續深入挖掘,我自然就會徹底將之馴服掌握!”阿西斯·迪塞的聲音充滿了不屑。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不再去與一個頑固老者,而且還是重傷臥床的老者“斤斤計較”,下樓而來。

經過唐澤身邊的時候,他特意停了下來,態度平和的問:“閣下就是老勞格說的救了阿西斯一命的唐先生?”

唐澤頷首:“是的,就是我。”

中年男子突然很鄭重的對唐澤鞠躬到底,道:“感謝唐先生救了阿西斯那個老頭一命。”

唐澤趕緊去攙扶他,忙道:“閣下勿需如此。……你很關切阿西斯啊,可剛才我怎麼聽見你們矛盾很深似得?”

中年男子搖頭道:“那不一樣。阿西斯這老頭雖然頑固不化,但卻終歸是和我走在一條路上了人,雖然有所分歧,可在這樣低迷濛昧的時代,終歸比其他愚昧之輩好了太多。若他因此而去,這世間可與言說之人又將少一個!哎!”

說到最後,中年男子無論言語還是神態,都十分的蕭索,忍不住還輕嘆了一口氣。分明有種“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寂寥之意。

唐澤算是看出來,這傢伙看上去平易隨和,可卻和阿西斯·迪塞一樣,骨子裡都是眼珠子長在頂門上的主,目無餘子。

此刻,中年男子似已被自己的那一番抒發感慨弄得“興盡”,直接轉身而去,不再多聊一句,把唐澤扔在了大廳中。

“這傢伙又是誰啊?這麼拽!”唐澤卻不尷尬,只是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