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上所寫之事,非常簡單,也非常震撼。

簡單來說,共兩件。

一為著令魏誠義交出魏城綬璽,交出嚴烈,即嚴烈接任魏城諸候之職。

二為自即日起,魏城獨立而存,不再受清陵城管轄,圈地自治。

也就是說,打從今兒起,魏城,全部交由嚴烈管轄,不再受任何人控制,更不會受清陵城控制。自此以後,再無人敢在魏城指手畫腳,呼號施令。

這也就意味著,巫族得到了,絕對地保障,他們可以像普通的城池一般,組建正常的軍隊,招兵買馬,可以自立賦稅,不受人剝削,自定地方律令,不遭非公平對待。

最重要的是,這個城池的諸侯,城主,就是嚴烈這個巫族的大主祭。

可以說,方覺淺給出了最優渥的條件,給了巫族最高的待遇。

只要他們願意,他們甚至可以自成一國。

饒是嚴烈已經近花甲之年,看到這封信時,依舊渾身顫慄,難以置信,反覆確認過上面蓋著的璽印,把每一個字都看透,才敢抬起頭來,對著上天,跪拜而下,低呼著:“多謝族長,多謝族長!”

“啥……啥情況啊這是?”白執書又搞不清狀況了,怎麼突然地,這嚴烈就跪下來謝謝方覺淺了?昨兒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呢。

“白公子,我今日便將鬼兵交付於你,祝你旗開得勝,大敗殷朝,大敗神殿!”嚴烈鄭重地將這封改變著整個巫族命運的信收起,貼身放好,扶著身子站起來,對白執書說道。

白執書一臉懵懂:“好……好啊。”

“父親,您這是……”嚴曲扶著嚴烈,她也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滿是疑惑。“鬼兵不易控制,若不是常年接觸之人,便只能是武功高強之輩,白公子年紀尚輕,怕是經驗不足,曲兒,此行你隨白公子去,鬼兵兵符你知如何用,定要助族長,大破殷朝之軍!”嚴烈鄭重其事地交待著

,並將鬼兵兵符放進嚴曲手中。

“是,女兒知道了。”嚴曲握緊兵符,她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確定,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對巫族很有利的事情發生,才會讓她的父親如此。

而站在另一旁的魏誠義早已開溜,就衝他以前在魏城對巫族做的那些爛事兒,他再不跑,怕是等嚴烈忙完後,腦袋都要把他的給擰下來當球踢。

其實這封信,應該是與白執書的信,同時送達到嚴烈手中的。

為何會遲了一晚呢?

因為孟書君想賭一下,賭嚴烈會不會聽從方覺淺的安排,交出鬼兵來,如果能既不失魏城,又能得到鬼兵,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不能,再遞上這封信,也能換得鬼兵,便算是不辱使命。

所以,那位喝茶看戲的魏誠義大人在滾下茶樓後,沒能及時來到這巫族議事的大宅子,而是被人攔下了,留了一夜。

孟書君還是動了小心思的,他實在是不太願意看到巫族的人過得太好。

他把巫族一人之過,算到了整個巫族的身上,這有點殃及池魚了,不過,就他那性子,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足為奇,何必要去跟他那樣的人講道理呢?巫族鬼兵,以前就有的加上嚴烈這些年栽培的,扣掉折損的,共計三萬三,黑衣黑甲黑馬,黑壓壓一片,真有地獄鬼軍借道般,極是駭人,白執書望著這三萬三的人馬,嚥了咽口水,誠心誠意地感激上天

,這不是他的敵人。

從這些鬼兵散發出來的殺氣,冰冷森寒,實不像活人。

“走吧,鬼兵行軍速度很快的,越早趕到,越早擊退敵人,白公子可不要馬力不支,跟不上啊。”嚴曲換了個利索的戎裝,顯得英姿逼人,朝氣蓬勃,迎著朝陽微笑的樣子,很有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