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轉頭看了一眼越清古,越清古低著頭說不出話,只覺胸口悶痛。

“寡人會跟小安說的,好嗎?”

“嗯。”越歌帶著濃濃哭腔的鼻音應了下,又啄了啄頭,蜷在殷王懷裡乖巧溫馴。可他們又怎能知道,這一切其實就是殷王所安排,根本就與殷安毫無關係呢?他根本不會去與殷安商量什麼,他只會繼續讓牧嵬推進,直到將越城化作死城,踩在這死城之地,大步跨向清陵城,魏城,巫

族。

那位可憐的,一直被她王兄隱藏欺騙著的長公主殿下,此時只是把自己關在房中,概不見客,麻木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不能回神。

她回想著與她王兄一同長大的點點滴滴,幼時自己挑食什麼也不愛吃,是她王兄親自去廚房給她熬粥煮麵,一口一口地哄著她吃飯,做錯了什麼事,也是她王兄幫她求情,求叔父殷九思不要責罰於自己。

後來他變得那麼混帳,昏庸,也都不曾少了對自己的關心,在王后勢大之時,也都全心全意地呵護著自己,不讓自己受半點委屈,有時候甚至還會稍微壓著點王后的任性,偏愛著自己。

但,為什麼要騙她呢?

她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人,為什麼要騙她呢?

她不後悔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也不後悔為了殷朝刀山火海的闖,但她無法接受,自己最信賴的人,卻對自己毫無信任。

最後,甚至冒著自己會被外人所害的危險,只為完成他的一個局。

他又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帝王薄倖她素來懂的,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在她身上時,她竟覺得,如此的難以承受。

就好像自己所有的拼命,都像一個笑話,在他眼前表演,而他眼睜睜地看。

殷安的絕望,是源自於她信念地坍塌。

比之越歌更可悲的是,她很聰明,遠比越歌聰明,她太聰明。

她在聽罷兩位神使對江公和王啟堯的話後,就敏銳地察覺到,這不是王后能做成的局,她比別人瞭解王后,知道她沒有這樣的氣魄,更重要的是,王后絕不可能說服得了牧嵬。

那便只能是她親愛的,忠愛的,王兄。

聰明的長公主殿下承受著清醒的折磨,遠遠要比越歌糊里糊塗繼續被騙著幸福,痛苦得多。

而更讓她痛苦的事情接踵而至。未出半月,傳來訊息,朔方城,起兵造反,南疆同氣連枝,伐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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