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愛屋及烏,也許寧知閒對方一向都頗多偏愛,更也許是看不過眼奚若洲對方覺淺過高的期待和給她的過多壓力,寧知閒看方覺淺,那是越看越喜歡,眼瞧著是要當成自己親閨女兒一般地疼愛著了。

與方覺淺兩人聊天之時,對奚若洲時不時的打岔都置若罔聞,揮著爪子趕他走,讓他躲遠些,別擾了她們“娘兩”談心事。

奚若洲吃鱉地待坐在一邊,端端地瞧著眼前這兩個女人嘀嘀咕咕,硬生生是能從北境之事上扯到北境的胭脂和鳳台城的有哪些不同。

“我跟你說哦,你要是有機會,一定要試試清陵城一種叫如水的胭脂,特別好用,我說你個小姑娘家家年紀輕輕的,總也不拾掇自己,要叫人看輕的!”寧知閒語重心長。

方覺淺對寧知閒這不按套路出牌,任性逍遙的性子已是見怪不怪,但仍有點架不住這個話題的跳躍程度,只能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聊著聊著,寧知閒不知怎地,話風一轉,又轉到了別處,更是打了方覺淺一個措手不及:“丫頭,關於你與王輕侯所說的,你的使命,可能透露給前輩知道一二?”

那時寧知閒正翹著蘭花指,捏著半個蘋果,曼妙的目光挑上來,落在方覺淺微抿的薄唇上。

懶洋洋的奚若洲忽然抬眉掀眼,哪怕是他在竭力剋制過,可他身上似乎是與生俱來的磅礴氣勢依舊叫人心驚肉跳,似被壓迫著無法呼吸。

方覺淺平平穩穩地看了一眼奚若洲,又拿過寧知閒手裡的半個蘋果,咬了一口,雲淡風清的樣子很有幾分奚若洲的氣勢:“那是神殿的事,前輩,無需為晚輩擔心。”

寧知閒睨了奚若洲一眼,似笑非笑:“是嗎?”

“不敢欺瞞。”

“行了,巫族的事我會替你這小丫頭想辦法,你跟你義父,大概也還有話說,聊吧。”

寧知閒走了兩步,忽又轉頭看向奚若洲:“老東西,我把巫族讓給你,不代表我會坐看巫族滅亡。”

“豈敢,我還不想跪搓衣板呢。”奚若洲笑應。

方覺淺聽著,只是在內心裡好笑,她的義父,哪裡有什麼不敢的事,上天摘星,弒神誅仙,亡天下,他都敢。

“此局甚大,關乎成敗,你需要一個人。”奚若洲只對方覺淺說道。

方覺淺挑挑眉,笑得自信,還帶三分輕蔑:“我想此時的江公,並沒有跟我條件的資本。”

“那就看你的好戲了,他們這件嫁衣,做得甚好。”奚若洲邊說邊起身,往那榕樹深處走去,揮了揮手,撤了這一方“畫地為牢”。

而在屋子外面喝著酒的王輕侯和越清古之間,他們的談話顯然就沒這麼輕鬆了。

越清古怔怔地抱著酒罈,難以置信地看著王輕侯:“你說的是真的?越城淪陷了?”

“嗯,過不了多久你就應該能收到訊息了。”王輕侯撇著大長腿,恣意懶散地倚在老竹上。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是殷安的命令嗎?她騙了歌兒,她根本不是要往清陵城去,只是虛晃一槍,目的其實就是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