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這烏七八糟的世界沒準備放過任何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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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算無遺漏,唯一算錯的,不過是方覺淺的真實身份。
因為就算是他,也無法想象,奚若洲竟然捨得讓自己一手帶大的義女來作這盤棋的馬前卒。
易地而處,他江公無法做到。
他絕對不能忍心,讓陰豔去成為這場如此殘忍的陰謀裡的誘餌。
這唯一小小的遺漏,讓他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
在王輕侯離開朔方城之後,王蓬絮就已率領大軍與殷安對戰,有著季婉晴在河間城的內應,以及張恪不情不願地輔助,他們其實並未落得下風,相反有著寸寸逼近的優勢。
如果張恪能再乖一點,聽話一點,早一點投靠王蓬絮,這優勢也早就擴大了。
突然之間,方覺淺是神樞的訊息就傳遍了須彌大陸,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沉默得快要被人遺忘的上谷城,也拔刀揚旗,表明立場。
深感被拋棄,被犧牲的張恪,立時像被救活了一般,充滿了鬥志。從某一個層面上來說,張恪與任良宴這二位年齡相差了近一輪的中老兩人,有著一些極其相似的地方,他們的目光都放得很長遠,他們對王輕侯的胸襟氣魄,狠辣絕決洞悉於心,他們都可以在很久以前就
為自己想好後路。
絕不是什麼忠誠之輩,忠誠於王輕侯,忠誠於信仰這種虛無之物,而是俗世紅塵裡,他們分得清,利益生死如何選擇。
在王輕侯深愛著的這個利益至上的蠻荒世界裡,要相信,利益的捆綁可比所謂的忠誠穩妥得多。
所以,幾乎沒有怎麼見過面對的張任二人,帶著常人難以理解和想象的默契,瘋狂地撕開了河間城的缺口,將季婉晴幾乎逼入絕境,也將那位長公主逼到無路可走。寒風蕭蕭,落雪紛紛,國色天香的長公主和想成為國色天香的季婉晴二人,竟也可以在臨河小築裡對坐,賞賞這銀裝素裹千里冰封的雪景,煨一壺暖身驅寒的清酒,彼此笑話一聲,大家不過一樣,為他人
做了件漂亮嫁衣,平白便宜了王輕侯。
說來有趣,這兩個女人,都愛慕著,或者說是,愛慕過,王輕侯。
好在聰明的女人總是格外討喜,季婉晴也好,殷安也罷,絕不會在這裡吵吵鬧鬧的爭風吃醋,無端鬧出些笑話。
季婉晴執酒倚窗,冬日的河面霧氣氤氳,朦朦朧朧,她笑了笑,說:“聽說,以前在鳳台城的時候,我那位小叔子,沒少給殿下您使絆子?”
殷安聞言輕笑,謂嘆一聲:“比起如今時局,那些絆子都不過是笑料罷了,王夫人呢?在王夫人眼中看來,王輕侯又是什麼人?”“他呀,他就像是玫瑰花藤纏繞著的匕首,明知握上去就是血流成河,但看著的人,依舊會被蠱惑,他是我此生所遇最大的慾望,而我恰好是個慾壑難填之人,所以被他辜負,被他戲弄,被他嘲諷,都不過
是活該罷了。”
季婉晴說得極是灑脫,就像那河面上的撐舟漁父。
“可從王夫人最近所行之事來看,似乎您已經能對這份慾望有所剋制了?”殷安懸壺斟酒,冒著熱氣的溫酒滑入玉杯中。
“殿下又何嘗不是?剋制慾望的方式有很多,其中有一種便是,有了更大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