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你天賦就過人,不過十四之齡,一身武功便已問頂,我不可讓你如此入紅塵,會將你的武功也封起一大半部分,可願?”

“願意。”

“玉梟是大凶之器,活人之血餵養而成,你骨血之中便有陰冷嗜血之症,未遇到可克你之人前,我不會交玉梟交給你,如何?”

“同意。”

“伶兒,紅塵多苦,你要保重。”

“義父,從一開始,你就不該騙我。”

“我沒有騙你,這個世界本就是,你心中所思是何物,所見便是何貌,伶兒,今日起,你便是新的神樞,為父等你回來。”

後來她在歲寧街的後巷裡昏迷不醒,一直聽到那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苟活忘其名,如犬獻媚”的頌唱時,才醒過來。

身上的傷,是因為封痕之時她太過痛苦,不由自主地反抗,憐愛著她的奚若洲卻在那日格外狠心,緊皺著眉頭重傷了自己疼愛了十多年的寶貝疙瘩,才將她制服。

大抵是因為,王蓬絮在她前半段的人生中,影響太大太大,是改變了她整個心智的存在,所以,她會對那張臉,有著那麼深的印象,以至於第一次見到王蓬絮的時候,就覺得似曾相識。

哪兒有什麼風花雪月的往事,有的不過是一段,改寫她人生的過往罷了。

但這樣的過往,遠比那風花雪月更深刻,更慘烈,更悲壯。

而這浮浮沉沉,生生死死,恩怨糾葛的四年,只是一場,試煉罷了。

如今大夢初醒,她回來了。

她突然覺得很委屈,委屈得不得了。

得到的,失去了,看透的,不想要,明白了,不如不明白,還有很多很多故事與緣由,是在三言兩語裡說不清的,而那些,都是她心頭的刺,一根根地扎著,隱隱約約地疼著。

她看著奚若洲,明亮的雙眸裡有著平靜的質問,“義父,你為什麼不救花漫時?”

奚若洲輕輕撫著她隱隱顫抖的雙肩,像是要撫平她的悲傷,“她命中之劫,也是當償之孽,生死在天,救不得的。”

“她一直對我很好,特別特別好,是因為你讓她保護我,對嗎?”“不錯,你出門在外,做父親的,哪裡放得下心?便告訴她,那個出現在王輕侯身邊的,叫方覺淺的丫頭,於神殿有大用,於我有大用,萬萬要護她周全,委屈可以受些,但切忌不能傷了你性命,無論如何

,都要護著你。”

“所以她到死,都不知道我是神樞,不知道我的身份,是嗎?”“是的,其實,讓你頂替她成為第八神使,也是我所安排與她無關,那時她不知情,萬般慌亂,生怕害了你,也著實可愛。你一心想知道神殿到底是什麼樣子,但那時候你離神殿太遠,為父呀,得讓你走進

神殿的心臟,才能讓你看得明白。”

“她到死都沒有出賣你,到死都沒有告訴我她的這些委屈,到死都以為我會怪罪她,義父,花漫時何其無辜?”“傻孩子,你是神樞,她是神使,神使為神樞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她忠於神殿忠於神樞忠於我,最後忠於了她自己,忠於自己而活的人,都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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