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輕侯突然就沉默,哦是的啊,她身邊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的。

什麼時候起,她身邊已經有了那麼多對她好的人,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除了自己一無所有的孤勇悍莽的殺手?

“你是來替她保護李南泠的是嗎?”王輕侯輕嘲一笑,“她就在後院,我沒有虐待她,你去看吧,如果你想帶她離開,我也不會攔著。”

“多謝王公子。”劍雪是不能明白王輕侯內心裡的那些反覆翻湧的,也難以體味他陰晴難定的複雜心情,只是點點頭,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出去了。

他走後花漫時走進來,倒也直接得很:“小公子,我想去清陵城。”

“去做什麼?”

“以前阿淺身邊真正說得上話的也就一個劍雪了,現在劍雪來了寧水城,她一個人怕是連找個說知心話的都沒有,我想去陪著她。”花漫時說。

“應生不還在那裡嗎?怎麼就連個說知心話的都沒有了?”

“小公子,別自欺欺人了,應生是你的心腹,你將他放在阿淺身邊,是為了在她身邊佔據一個位置,讓她看著應生就能想起你,而不是為了對她有多好,你怕她忘了你,你比誰都害怕她離開你,所以但凡任何人提起這一點,都能觸怒你。李南泠如果不是作死地提起這件事,也不會被你那般粗暴對待。”

“但是,小公子,阿淺那麼聰明的人,她怎麼會看不透你的打算?如果她明白應生在那裡不過是為了提醒你的存在,她又怎麼可能事事都對應生說?有一些話不能說,怕你擔心,有一些話不肯說,不願在你面前軟弱。”

“你難道沒有發現,其實在你們這段關係裡,從頭到尾,阿淺一直都只是一個人嗎?你能給她的實在太少,她再強大,也不該如此孤獨。”

“因為,她不是你,你是活該孤獨終老,而她,應是萬花簇擁,她值得。”

花漫時說罷,頭也未回,轉身便離開。

她是早已準備好,出門便是馬車,馬車裡放著她的行李還有精心挑出來的乾花和點心,都是阿淺愛吃的口味。

王輕侯沒攔她,也沒有跟她爭吵,只是目送著她走遠。

誰都可以這樣任性,說走就走,說去找她就去找她,唯獨自己,卻有一種藤蔓纏住腳,寸步難移。

都走吧都走吧,不就是一個人嗎,不就是孤獨終老嗎?又何曾怕過?

他賭氣一般地拂袖轉身,走到書架前,想拿本書來看看靜靜心,卻不由自主地抓起一本醫書。

而在遠方的方覺淺,在面對應生問她,放過了越公子,她就不擔心小公子會否生氣的問題時,卻偏頭一笑,“應生,你為什麼覺得,你家小公子就一定想殺越清古呢?”

應生不解:“越公子是越城的公子,跟小公子早晚會是死敵的,越早除掉越好,小公子定是這樣想的啊。”

“不是所有的敵人都必須將其致於死地,這世上解決問題的方式有千萬種,殊死搏殺,是最後的選擇。”

應生不敢置信地看著方覺淺,這樣的話怎麼會是眼前這個女魔頭說得出來的?

她才是最喜歡用死亡來解決問題的好吧?

方覺淺拍拍他的腦袋:“你家小公子不會怪我的,並不是因為我仗著他喜歡我,而是因為,他不是那樣目光狹隘的人,你家小公子呀,心懷大志,世人不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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