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方覺淺他們束手束腳,打也打得不利落,坐在屋頂的寧知閒笑了聲,仰頭喝了口酒,搖了搖酒壺,偏頭一笑,酒壺中的酒水灑出散作滿天暴雨,直射而下。

每一滴都精準地打在衝進來的人群的穴道上,他們當場便覺得渾身痠軟,提不起力氣,寧知閒這才施施然地飄落下來。

“寧知閒!”方覺淺知道寧知閒要做什麼,高喊了一聲。

寧知閒衝她眨眨眼睛,小聲說:“放尊重點,這個名字可不是你能叫的,你也攔不住我喲。”

她走向人群,雙手一揮,寬大的袖袍揚起陣陣清風,再見她負手身後,凜冽高貴的氣場磅礴而出,傲然逼人,這才是巫族族長當有的氣勢!

“諸位,其實你們找他們要人也毫無意思,畢竟不管是神殿神使,還是諸候之子,他們都是聽命於神殿之人,所謂袁萊被藏,他們也不過是照著神殿的意思在辦,真正的源頭是神殿,你們便是把他們打死了,也無用處。”

“什麼?你是什麼人!”

“不瞞諸位,在下,巫族大主祭。”原來巫族族長只是個不太符合規矩的喊法,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大主祭,就像神殿的至高掌權人被人尊稱神樞一般。

“巫族,你是巫族的人!”

“我是哪裡的人並不重要,我只是心疼各位被神殿耍得團團轉,找著這兩個年輕人撒氣,諸位,拋棄了你們,拋棄了越城的,並不是他們,而是神殿,是神殿不要你們了。”

“這不可能!”

“那你們如何解釋,在巫族入侵越城的時候,神殿竟未提前占卜算得,未能庇佑你們?曾經這座神殿裡的韓掌事到底是暴斃而亡,還是逃命去了,你們誰說得準?”

寧知閒說到這裡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方覺淺:“學著點,當話事人,就要有話事人的樣子,胡說八道是基本功。”

果然人群開始騷動,看向方覺淺的眼神也不再那麼仇視,彷彿在詢問她,真的是這樣嗎?是神殿要求她這樣做的,是神殿放棄了越城嗎?

誠然,照著寧知閒說下去,方覺淺能暫時安全,而且所有的責任可以推到神殿身上。

但同樣,人心一散,以寧知閒的手段,收攏這些人心並不用花費太時間,經過這麼多事,方覺淺已經明白了,所謂的人心不過是條狗,誰給吃的跟誰走。

寧知閒,在摧毀這裡的信仰,滲透越城。

她繼續緩挪步子,神色高傲,都未多看幾眼那些百姓,優雅從容:“我巫族對你等並無企圖,也無意插手越城內政之事,只是想不明白,神殿誆騙你們許久,你們為何竟未察覺?竟真的以為,只是這區區神使自己想救人?”

“在我巫族,尊重百姓意願,尊重他們的習俗,尊重他們的人格思想,這都是基本。巫族從不凌駕於百姓之上,相反,百姓才是我們應該尊敬的,沒有百姓的厚愛,一宗一教何以存世?反觀神殿,卻是高高在上,將你們視如豬狗,你們還欣然歡喜,著實令人費解啊。”

寧知閒搖頭嘆息,看著這些神色微有些迷茫的越城百姓,心道真是一群好騙的人啊,就他們這腦子,活該被神殿騙了幾百年。

神殿的人這才知道,他們闖了多大的禍,他們原以為放這些人進來,可以解決掉方覺淺這個麻煩,順便再收拾了袁萊,一切皆大歡喜。

他們是這樣的天真,他們遠遠沒有想到,這一切都在寧知閒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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