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是像是逃跑一般地逃離了王公子府,不敢多停留半刻,她一再地警告自己,殷安,殷安,那不是你可以去多想的人,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對不起方姑娘,更不能對不起自己。

情難自控,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而能控制感情的人,更為可怕。

誰來王輕候府上做客,王輕候都不會覺得驚訝,這些天他已是見過了太多達官貴人,個個都是衝著方覺淺神使名頭來的,想來沾一沾王輕候的光,便是結不成朋友也能混個臉熟。

但是這位的到來,卻是王輕候萬萬沒想到的。

這個人是任秋水。

尊敬的神使大人輕易不會主動前往誰那裡見人,他們要見人,總是會把那人傳喚到神殿,那才是神使們該有的尊嚴和傲慢。

所以當任秋水親自登門的時候,王輕候是有些驚訝的——他得急成什麼樣子,才會放下身段主動來見自己。

而任秋水這位神使,對王輕候的全部印象停留一個普通無奇的朔方城質子這一身份上。

若非要說任秋水對他的更深認知,也許就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王輕候為了整虛谷身邊一個叫扶南的神侍,他的下人花漫時曾經被另一個叫溯水的神侍抓起來用過刑,逼問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莫名其妙地把盧辭推上了太史之位,後來盧辭又一舉成為了王后跟前的紅人。

任秋水便有些疑心王輕候是不是有參與其中,派了他身邊的小神侍止風前來王輕候府上看望重傷的花漫時,而王輕候答謝小神侍關心送了塊玉把件兒給他。

全部印象也就這麼多了。

倒不是說神殿無能,又或者是任秋水昏庸,能混到這位子上,而且還手握神殿一部分話語權的人都不可能是平庸之輩,只能說是王輕候當初做事太過小心,小心得半點痕跡也不留下,給了別人一種他不過是一個老老實實的質子的錯覺。

王輕候對任秋水的到來,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驚訝,驚喜等表情,任秋水對他這表情還是挺滿意的。

不管王輕候如今已做成了多少事,他這會演戲的本領,卻是越來越強了。

“聽聞王公子早時曾救過覺淺神使,頗為感激,今日特地登門道謝。”任秋水倒也萬分客氣。

“不敢,當初只是憐她一弱女子孤苦伶仃,順手救下,不曾想過她竟是神使,實在是天大的意外。”王輕候趕緊道。

“這便是善緣,想來王公子也是心地善良之輩。”任秋水啊,這可就是個大誤會咯。

王輕候厚著臉皮接下:“神使大人過獎了,在下只是謹記神殿教條,與人為善罷了。”

兩人便這般客客氣氣地打了半天太極,和了半天稀泥,互相吹捧許久,各自都搜腸刮肚地尋思著既適合對方,又不會顯得太過虛偽的漂亮話,可著勁兒地往對方身上堆。

一時之間,公子府上一片祥和之氣。

王輕候耐心好極,反正是任秋水找他有事,他急什麼,他能吹到對方坐不住為止!

然後任秋水便真的坐不住了。

喜歡神諭請大家收藏:()神諭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