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吧。”

“你要把自己困在他身上多久?你如果真的有這麼喜歡他,正好朔方候來了鳳台城,王兄給你指門婚事,讓王輕候入贅宮中便是,你何苦要這樣折磨你自己?”

“王兄,你要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天真?”殷安莫名輕笑了一下,淚水劃過她鼻樑,沒進殷王胸口的衣襟裡。

這哪裡是僅僅為了報復王輕候就做的事情?

王兄,這是為了殷朝,你明不明白?

殷王不明白,其實於殷王而言,多要一個女人進宮,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簡單得像是吃飯喝水一般,哪怕這個女人是方覺淺,是一方神使。

他唯一覺得有些不滿的地方,是他認為,他的妹妹,在感情這件事上,困頓迷惑得太久,做出了這樣糊塗的事情,用這種折磨他人的方法,來緩解自己的痛苦。

但這也只是他自己認為罷了。

殷安並不這樣想。

殷安說:“王后那裡我已經說好了,你不用覺得為難,她也同意了。王兄,下月初三,便是神祭日,此事請務必在神祭日之前做成。”

殷王低頭看著殷安臉上的淚水,輕輕給她抹去,他說:“好,王兄答應你便是,別哭了,你看你都哭得像個小花貓似的。”

殷安坐直身子,從殷王胸膛裡起來,擦掉臉上的淚痕,笑道:“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王兄也早點睡吧。”

“你今日……是故意在這裡等孤,是嗎?”殷王有些難過地望著殷安。

“對,王兄你從來都不是笨人,可是你也從來都沒有上進心,從來不願意把這份聰明用在正事上。”殷安站起來,苦笑道:“罷了,說這些也沒用,我先退下了。”

殷王倚在涼亭的柱子上久久未動,神色落寞寂寥,一如今晚的月色冰冷又淒涼。

他捻著指尖上還殘留著的殷安的淚水,微微滯澀的感覺,像極了如今他與他妹妹之間的關係,再回不到以前的甜蜜美好。

所謂殷朝江山,所謂天下之責,還要奪走多少他看重之人?

“你是在傷心嗎?自己的妹妹越陷越深,你卻毫無辦法,你很傷心吧?”越歌穿過了冰涼的月光而來,坐在殷王對面的扶攔上,雙手撐著欄杆,偏頭看著他。

殷王輕笑:“你是想說,孤此時的感受,就是你當時看著越清古越來越喜歡方覺淺,而你無能為力時的感受,對嗎?”

“是呀。”越歌笑得明媚,縱她萬般惡毒,她永遠有一張人畜無害的天真面龐:“今日殷安來找我的時候,我的確很意外,我以為,像她那樣的性格,在我親手殺死了殷九思之後,她會恨不得永遠也不看到我,更別提與我共事了。”

說到此處,越歌停了停,才復又道:“她比我想象中的堅強,也比我想象中的成長得更快。”

“她去找你的時候,一定心如刀絞,萬般委屈不甘,無人訴說。”殷王卻道。

“你真的很奇怪誒,王上。”越歌笑道,“我敢保證,天下沒有哪個人,比你更疼愛殷安,你可以給盡殷安一切她想要的東西,除了她對你的期盼。你為什麼不試著做一個好君主呢,勤勤懇懇地執政,兢兢業業地上朝,這對你來說,有那麼難嗎?”

殷王聽了笑,望著越歌:“那孤反問你,你希望孤做一個好君主嗎?”

“不希望,我喜歡權力在我手裡的感覺。”

“這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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