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老人與年輕人之間的鬥爭,一個叫囂著要重鑄利器,劍指蒼穹,一個瘋狂著要守護王座,權滔天下。

於是這一老一少之間有一場無聲的較量,一句話也未說之間,暗流湧動,似有千軍萬馬於他們二人中間過,那短短几步的距離便是兵荒馬亂刀劍林立的戰場。

手扶長杖的虛谷淡淡地望了魯拙成一眼,魯拙成尚還不知為何今日虛谷與方覺淺都出現在了這裡,顯得迷茫。

方覺淺攔下虛谷的視線,笑言相勸:“虛穀神使,我不想被人罵個不尊長者的罵名,所以,您要不要回去?”

“覺淺神使,神殿水深,你初來乍到,靜觀為上。”

“有勞虛穀神使提醒,但今日這水,便是熱油紅鍋,我也要是趟的。”

“年輕人總是自信,以為自己能翻天,孰不知,天地之高遠,觸手難及。”

“老人家總是多慮,經歷歲月便以為看遍所有,孰不知,人世之浩大,目光難及。”

虛谷靜靜地看了方覺淺好一會兒,王輕候不是個省油的燈,老人家他是知道的,但是王輕候府上的這個方覺淺,他以前是真沒注意到,只當她個王輕候身邊的護衛高手。

於是此刻,他對方覺淺所知甚少,而方覺淺對他卻瞭解頗多,這便是方覺淺之前說過的,籌碼的區別。

不過話說回來,誰又對方覺淺所知甚多呢,就連她自己也對自己未必清楚瞭解。

虛谷在心底不知快速又精密地盤算了多少方覺淺的深淺,但面色始終不動半點。

“拙成神使也到了例行禮神的時間了吧,不如將此地留予老朽與覺淺神使如何?”虛穀道。

魯拙成心裡微驚,他每日這個時辰都會在神像前靜坐半個時辰,這只是他個人的習慣,並非神殿規定,也沒有外人知道,虛谷卻清楚。

他真是對這神殿瞭如指掌,一切盡在他手中。

這樣的人,方覺淺那樣應被寵的的小姑娘家家,真的是他的對手嗎?

魯拙成不由得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方覺淺,最後也只是嘆嘆氣,搖搖頭,慢步回了房間。

待得魯拙成走不見,虛谷才與方覺淺開啟天窗說亮話。

“你們是不可能置秋水神使於死地的,殷九思不行,月西樓也不行。”虛谷倒也不客套了,直接說道。

方覺淺微微笑,負著手說話的樣子竟有些小小的俏皮:“所以今日虛穀神使來此處,是想鉗制拙成神使,以此來逼迫月前輩讓步後退,不再對秋水神使步步相逼,直到無法下臺。”

“你不會希望把秋水神使逼到絕境處的。”

“我有一個習慣,逼人就要逼到死,不給他留喘息反殺之機。”

“你對神使,一無所知。對秋水神使,更是毫不瞭解。”虛谷突然輕笑了一聲,老人桀桀發笑的笑聲並不好聽,頗為刺耳,他說,“你以為老朽來此處,是為了救秋水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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