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上來的樂妓不知貴人是誰,只知連靖清候都對其恭敬便半點也不敢掉以輕心,素手拔弦,絲竹聲起,果真是技法精妙,歌喉動人。

但越歌對這些東西全無興趣,只是一雙眼睛久久地停在越清古身上。

越清古明知她的目光如灼熱的光,卻就是不肯回一下頭,看也不看她一眼。

越歌失落地喝著酒,委屈地想著,她都不怪方覺淺當初差點掐死她了,她也都把王輕候和方覺淺放出宮了,她都做了這麼多了,為什麼她的哥哥還是要這樣冷冰冰地對她,為什麼連個好臉色也不願意給她?

越想越失落,越失落飲越多。

“王后娘娘,秋日夜間涼,迎著秋風飲多了怕是不好。”王輕候溫聲道。

“那你也喝,要是不好,我也拉個墊背的。”王后有病,從來都有病!

王輕候笑了笑,端了酒杯與她相碰,笑道:“王后有令,不敢不從。”

“你若敢真不敢不從,當初就殺了她了。”越歌端酒的手翹起食指,指向方覺淺,醉意朦朧道:“你有什麼好,我哥對你這麼死心塌地?”

“我哪裡都不好,處處不及王后你。”經上次一次,方覺淺倒也不怎麼怕王后,了不起,幹唄!

“呵。”越歌冷笑一聲,“你若處處不及我,我還搶不過你,豈不是說我更加無能?被你這麼個哪裡都不好的人比下去?”

女人的邏輯啊……

方覺淺看了王輕候一眼,心想著,王輕候今日這口不好開,開了易暴露他在鳳台城的野心,不如她來好了。

於是她端了酒,坐到越歌對面,笑道:“但有一個人跟你一樣好。”

“哦?”

“長公主殿下。”

“她?”越歌笑起來,聲若銀鈴:“她算什麼東西?”

“前些天安歸來公子來信,問我在鳳台城過得如何,又報了平安,說南方水患之事已被遏制,正在逐步好轉,還誇了長公主殿下手段了得,收服了南方人馬,更想扶一位新的臣子為河間候,這樣的事情換個男子都未必做得到,但長公主殿下處處處理穩妥,智謀過人,我想,她與王后一樣,哪裡都好。”

方覺淺一邊給越歌倒著酒,一邊慢聲道。

王輕候聽著她細細慢慢的話,忍不住多看她幾眼,他的阿淺真的很聰明很聰明,切入話題的角度相當微妙,細不可查。

“南方水患之事若無我在朝庭替她撐腰,她做得下去?還有收服南方人心,簡直可笑,人心那麼好收服,還叫人心?還有人心叵測之說?她要真那麼能幹,還用得想盡辦法除掉季錚?有本事讓季錚也像條狗一樣順從於她呀。”

越歌晃了晃杯中的酒,聲音也跟著酒水微微漾起笑意:“說到底了,她就是個花架子,失了朝庭的幫助,她什麼也做不成。我不過是看在好說我們之前也算合作關係的份上,沒給她使絆子罷了。”

方覺淺像是一臉懵懂聽不明白般,疑惑地看著越歌,道:“這倒是新奇了,她是殷王的妹妹,難道,連這點權力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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