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神墟的底我到現在也未摸透,他們那位神秘的大長老怕是比神樞還要讓人難以琢磨,至少在幾十年前,是有人見過神樞的,可是神墟大長老,卻未有人見過他真面目。”抉月嘆聲氣,手扶著窗子,“這地方,像個無底深淵。”

“但我總覺得,如果王蓬絮真如你們所說的那樣,是個浩然正氣的君子,那他既然願意去神墟,就證明那個沒那麼讓人不堪。”方覺淺道。

“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否定一個地方,但也不能因為一個人,肯定一個地方,事實的真相,總是要更宏大高遠的目光來看。也許二公子只是看中了神墟的某個品質呢,並不代表神墟就一定有多好。”抉月說話總是有很有道理,總是能說得讓人如夢初醒。

“不想這些了,還是眼下的事情比較現實,其他的一切如你之前說過的,都不過是推測,不必要為了一個推測就憂心忡忡。”方覺淺聲音都清亮起來,“過幾天,王輕候就應該會安排白執書回去了,就看王后什麼時候對月西樓發難了。”

“嗯,我也聽說月芷蘭這些天一直在找白公子,人都瘦了好幾圈,看來她是真的對白公子動了真心,陷得還很深。”抉月也陪著方覺淺說起其他,不再糾結於一個一切未知的迷題上。

“何必呢,既然白執書不再喜歡她了,就收好心過好自己的生活,不好嗎?”方覺淺嘆氣道。

“真心給出若能那麼容易便收回,也就不是真心了。”抉月笑說,“白公子是頓悟,若不是一瞬間看清,如今也依舊喜歡月芷蘭喜歡得死去活來的。”

“這樣想想,其實月芷蘭也挺可憐的,也就是刁鑽跋扈了些,卻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白執書不再喜歡她,她母親也要出事了。”方覺淺想了想,如果不是當初月芷蘭跑出外面,遇見暴動,又恰好看見了白執書的臉,那後來很多事,都不用發生的。

真是造化弄人。

方覺淺在抉月那裡待到很晚才回去,王輕候也沒有派人來催,抉月還在奇怪的時候,見到紅衣騷貨越清古衝進來。

他看上去來時跑得有點急,一見到方覺淺就開始嚎:“姑奶奶,你跟王輕候又做了什麼?”

“啥?”方覺淺不明白他指哪樣,她跟王輕候乾的壞事可多了。

“今兒宮裡有訊息,說王后不讓月西樓插手摘星樓的事了,然後月西樓就跑來我這兒了,說是隻有我才有這樣大的本事,讓王后放棄一個神使,問我是否對她不滿,我說這事兒容後再說,然後我就尿遁了。”越清古也真是不客氣,說起這些東西來丁點也不害臊。

抉月神色一動,不知想到了什麼,對越清古笑說:“這有什麼,你就跟月西樓說,是王后覺得她道行不行,鎮不住摘星樓這麼重大的事情,所以要換個人,不就好了。”

“王后哪裡知道她道行行不行?”越清古翻了一記白眼:“你這不胡說八道嗎?”

“我記得當初王后之所以會被殷王看中,是因為神殿中有人算了一卦,算出越城有絕色,這才讓殷王動了心思的吧?”抉月突然提起舊事。

“你沒事兒提這幹嘛,要讓我知道是哪個神使算的,我非咒死他不可。”越清古沒好氣道。

“誰知道,是不是月西樓呢?”抉月微微笑,讓方覺淺有些看不明白他的意圖,他繼續道:“當初王后進宮的時候,似乎才十四歲吧,到今年壽辰,也就十八歲而已。”

方覺淺瞳仁微縮,懂了抉月的打算,見越清古還要說話,出聲攔下他:“天色晚了,你送我回去吧。”

“好啊!”越清古樂得跟什麼似的,什麼都可以暫時放下,立刻應下方覺淺:“順便路上我們去吃點宵夜如何,我知道有一家的粥特別好喝!”

“好呀。”方覺淺笑道。

抉月深深地看了方覺淺一眼,不再多說什麼,只送著兩人離開,望著他們的背景,目光深長且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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