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想一想都後怕

“這件事是殷王與殷九思說的,當初神祭日的時候,主持祭神大殿的大祭司正是殷王,王蓬絮這一出毀的差點是他的祭神大典,他本身又是個自負自傲的人,自然生恨,當時他與神殿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神殿中除了虛谷以外,無人站在他這一方,他無奈之下只得去求助於他的老師殷九思,問問會有何影響,又該如何做,便將此事說了出來,而那侍女又正好去給殷九思日常彙報我的情況,便聽見了,回來就告訴我了。”

任良宴說起這段驚心動魄的事情時,顯得平靜又從容,也不知是他經歷得過多見怪不怪,還是因為事不關他,故而說來無所謂。

“你可知為何你來鳳台城那麼久,殷王都不曾接見你,一直等到拖不下去了,才召你入宮?”任良宴笑問著王輕候。

王輕候也笑,“以前只以為是殷王對我朔方城一直有不滿,不成想還有這樣一重原因。”

“不錯,雖然我不知道殷王為何沒有遷怒於你,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他對你們王家是很有敵意的,按照他的性格怕是會給你不少難堪,甚至故意害死你。應該是殷九思敲打過他,否則,你日子沒這麼好過。”任良宴說的這個“日子沒這麼好過”大有深意。

王輕候在鳳台城裡作死了那麼那麼多,如果,如果不是他真的處處小心謹慎,未曾留下半點尾巴痕跡,只怕就要被殷九思早早地提出來問罪了。

這樣想一想,當真是一陣心悸,仍有後怕。

王輕候都不得不喝口酒壓壓驚,然後道:“殷九思不讓殷王對我下手的原因,應該也是忌憚朔方城。朔方城死一個質子,我父候尚且能忍,再多一個,恐怕他就忍不了了,到時候朔方城生了異心,上谷城又正虛弱,可就有得殷朝受的了。”

“沒錯,所以我也才一直暗中觀察你。”任良宴道。

“幸好未讓前輩失望啊,不然這麼重要的訊息,我可就無法得知了。”

“也是你自己本事大,否則我一直觀察又有何用?”

幾人後來又喝了幾杯酒,但未再說什麼,全程就是越清古的插科打諢,逗方覺淺開心。

酒足飯飽後,王輕候攜方覺淺告別了任良宴,並祝他一路順風,他起程回去的時候,就不再去送了,畢竟既然殷九思對他,對朔方城早有提防的話,還是小心為好。

任良宴也不介意,只說他欠王輕候的一個人情,日後是一定會還的,還請王輕候不要獅子大張口,要得太多太狠。

回去的路上已是月朗星疏,稀稀拉拉幾顆星明明滅滅地閃著,王輕候突然說道:“我覺得給我二哥傳出那首詞的人很有可能是你。”

“啊?”

“不然你為什麼對我二哥印象深刻?不然你為什麼聽到那首詞就醒過來?”他半真半假的話讓人聽不出喜怒。

方覺淺卻道:“現在我都不一定就是神殿的人,只是有這麼個可能,你至少等坐實了再給我安這樣的推測吧?”

“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你是神殿中難得的好人,就像於若愚一樣,也未必不是好事啊?”王輕候語氣輕快了些,他自己都不曾察覺,他在努力地把方覺淺往好的那一方面想,哪怕她真的可能是神殿中人,也希望她是神殿裡的好人。

雖他明知,進了神殿,哪裡還有好壞之分,便只剩立場陣營。

“回家吧,這兩天折騰得也夠嗆,白執書也應該回來了,我得回去聽他說說月西樓當時的神情,才好做準備。”王輕候笑著搭上方覺淺的肩膀,動作自然順手。

“你又要搞事情啊?”

“總不能因為殷九思盯著我,我就不搞了吧?那多對不起你叫我攪屎棍啊?”

“你也知道哦。”

“你知道嗎,你叫我攪屎棍,那這鳳台城是什麼?”

“……”

“那你是不是也在這鳳台城裡過著?所以,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