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聰明人過得更不開心的,是理智而剋制的人,王輕候則個從來都理智且剋制的人渣,他愛花甲是不錯,但也從來不多食,從未吃到肚子圓滾滾過。

在很多事情上,他甚至比正人君子更為剋制。

比如花漫時喘著氣往他身上一靠想歇一歇的時候,他忙不迭地把她推開:“幹嘛呀,正經點!”

花漫時一怔,看著空蕩蕩的手邊,往日裡她跟小公子之間從不講究這些虛禮,他們心底都清楚,他們之間那是鐵血錚錚地“兄弟”情誼,便是在街上勾肩搭背摟著走,旁人也不會把他們情人看,那氣場一瞧就知不是。

何時起小公子竟也會這樣避嫌?

於是傷了心的花漫時腮一鼓嘴一嘟:“小公子你最近是真的吃錯藥了吧?”

王輕候也有些詫異自己的反應,但又不好明說,只得僵著一張臉,乾咳兩聲:“嗯,這個,你好說是個女子是吧,日後若是哪家兒郎看上你,我老這麼跟你勾肩搭背的,不是毀了你的姻緣嗎?”

花漫時瞟了他一眼:“公子你是怕我毀了你的姻緣吧?怎麼著,還真對阿淺動心啦?我告訴你,沒用!早幹嘛去了,往日裡左擁右抱的時候阿淺見得少了?這會兒裝正經給誰看呢,呸!”

她一邊說著一邊扔了一封信給王輕候:“盧辭的信,給!”

王輕候一邊拆信一邊道:“你就知道八卦胡說,公子我動心的人多了去了,論資排輩的也排不上她。”

“擱以往呢,公子你應該這樣說——那可不,阿淺小心肝兒甜蜜可人,美豔無雙,尤是一滴淚痣攝人心魂,公子我這樣的惜美之人如何能不動心?但是現在呢,公子你卻在反駁,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心虛,叫掩飾!”

花漫時……不愧是風月場裡浸淫多年的高手啊!

“你這麼能說,不如我把你派回朔方城,待在寢陵裡看墓,陪著王家列祖列宗說話吧?”王輕候和善地笑。

“誒,現在,這叫惱羞成怒。”花漫時上趕著找死。

“你這張嘴看我不撕了你的!”王輕候信也不看了,上手就要掐她。

“阿淺救我,公子要殺人滅口啦!”花漫時扯著嗓子喊。

“好了好了,你小點聲,吵死了。”王輕候立時收手。

“不是我給你潑冷水啊公子,你若真喜歡阿淺,還是趁早死心吧,阿淺可不會喜歡你,你這單相思的多難為情?再者說了,你再喜歡她也不礙著你日後利用她,那就更尷尬了,一邊真心實意地愛著人家,一邊又真情實感地要利用人家,哦喲,這糾結勁兒我現在想想都頭疼。”

花漫時一邊說著,一邊扭著腰出去,走到門口又探回個腦袋:“我去給阿淺煮雞蛋麵,公子你要不要呀?”

“滾!”王輕候提起桌上的書就砸過去。

花漫時笑得花枝招展地收回腦袋。

唉,這劇情還怎麼演?

大家夥兒都把後面有可能發生的故事三言兩語總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