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天下第一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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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覺淺回答不上來。
她還不能明白準確地說出這種“你明明曾經只跟我一個天下第一好,為什麼現在要跟別人也這樣好”的微妙失衡——這是屬於所有親密關係的無解死題,明知不該,難以控制。
於是她不得不辛苦她的小腦袋,想了又想,很是不容易地為自己找到了理由,並且堅信這個理由就是她心裡不舒服的全部原因。
她定定地看著王輕候,說:“為什麼你可以毫無愧疚地利用無辜的人呢?是,我誠然不知愧疚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但我知道,一個正常人這樣做,總是良心難安的,但你不會,我都要開始懷疑,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只是一個冰冷的傀儡,沒有情緒,只有利益。”
王輕候眉峰微皺,看著她:“你就知道殷安一定是無辜的?”
“至少在祭神臺前,她的眼淚和抱歉,都是真實的。”tqr1
“有趣,阿淺你現在有了一些你自己的是非觀,按照你自己的標準去區分對錯了。”王輕候卻笑起來,“但,這並不會改變我要做的事情。”
“我清楚。”
“不止我,還有你,也需要與這位長公主走動,如果你不想被王后纏上,她是你最好的擋箭牌,我不希望看到你因為越清古與王后之間的那點爛事,被纏得脫不開身,你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我不會的,我不會讓阿釵的悲劇重演。”
“你沒有拒絕的機會,過幾日長公主會來府上,她是我的下一步棋。”王輕候撣撣袍子,風輕雲淡的模樣:“現在,你可以去昭月居了。”
方覺淺看著越走越遠的王輕候,他在月光下明明是一副溫潤君子的皮相,但他的心卻如同投在地上的影子一般,黑得讓人無法看到底。
但也說過,方覺淺與王輕候有著驚人相似的品質,那就是忘情而殘酷。
哪怕有分歧,這不影響他們共同前進。
不知何時起,方覺淺已然不知覺地與王輕候一個又一個局,緊密聯絡在一起。
而通常入了局的人,是很難全身而退的。
王后壽宴結束後的第二天,孟書君就收拾了行囊離開鳳台城,送行的人並不多,他還帶走了阿釵,密藥保著阿釵的屍身不爛,走到清陵城不成問題。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他還帶著神殿與朝庭的雙重諭旨,待他回到清陵城時,就是名正言順大權將握的清陵城諸候。
方覺淺非常相信,以孟書君陰鷙狠辣的性子,他又是帶著仇恨回去的復仇使者,那些曾經欺辱過他的人都不會得到什麼好下場。
雖然說得輕鬆,但其實,關於孟書君的離開仍是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質子入鳳台,鮮少有能這樣安然離開的,大多是死在這裡,或者終老此處。
病死的有如王輕候的二哥王蓬絮,終老此處的如同上谷城的質子任良宴。
王輕候一行人去送孟書君的時候,見到到一個白髮蒼蒼,身形佝僂的老人也站在城門外,穿著雖光鮮,但目光黯淡,久望著孟書君的馬車越行越遠,都收不回眼神。
方覺淺在宮宴上見過這人,就與他們坐在同一桌,心知他是質子。
怕是他羨慕孟書君可以離開這裡,所以目光遙望。
“任良宴二十三歲就入鳳台城為質子了,那時候還是老殷王當朝為政,如今的殷王稱帝之後,也未放他離開,在這裡一關就是三十年,今年都五十三了,他這一輩子都算是耗在鳳台城裡了。”王輕候慢聲道。